这类事点到即止,过犹不及。贾侍郎深谙此道,故而对于沈东善的“自圆其说”,贾侍郎并未戳穿,乃至还替他圆场。
“还记得你昔日的好友唐金吗?”贾侍郎轻视道,“沈老爷,你莫非忘了?当年唐家乃江南第一富贾,唐金年青有为,本应前程无穷。可在二十四年前,唐府却遭到二十五名恶贼的烧杀劫掠,盛极一时的唐家,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唐家高低六十四口人,只要唐金的季子幸运逃过一劫,其他全数惨死。世人皆知,沈东善与唐金是莫逆之交,唐家季子年幼体弱,唯有投奔于你,本希冀你能替唐家报仇雪耻,却不料你竟蒙骗少不更事的唐家遗孤,不但没有至心帮他,反而还趁机从他手里,骗走唐家的统统商店、字号。唐家二十七家钱庄、三十一家绸缎庄、十五家米铺、十七家饭庄,以及两座马场……在尚不识字的唐家季子的一个个小指印下,白白送入你的口袋。是以,方才有今时本日名震天下的大宋第一商号。沈老爷,如果唐家没有遭难,如果你没用卑鄙的手腕蒙骗唐家遗孤,那么明天的大宋第一商号,不是姓‘沈’,而是姓‘唐’!”
“天霸。”贾侍郎抢在魁七驳斥前,先行抢话道,“这里是沈老爷的地盘,不得无礼!沈老爷,当初唐家遗孤到衙门伸冤,若非丞相大人帮你将此事压下,你岂有本日这般清闲欢愉的日子?”
“在丞相大民气中,他究竟是但愿我帮洛天瑾?还是但愿我帮金复羽?”沈东善坦言道,“此事关乎今后诸多定夺,还请贾大人坦诚相告!”
构和时,只要恩,没有威,敌手必将得寸进尺。但只要威,而没有恩,也难保物极必反。此中标准,还需贾侍郎这类老谋深算之人,才气拿捏恰当。
俄然,面色乌青的沈东善,竟肆无顾忌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很有几分放荡不羁之意。
贾侍郎要沈东善认清,在他和朝廷之间,究竟谁是主?谁是从?
沈东善虽对贾侍郎的“威胁”心存不满,但却不敢与朝廷为敌。因而态度一转,主动放低姿势,哀告道:“贾大人,既然你已经帮了沈某这么多次,明天何不再伸一次援手?替沈某拿个主张。”
沈东善宠辱不惊,淡然道:“愿闻见教!”
“正因为不轻易,以是才要请沈老爷脱手!”贾侍郎阴笑道,“沈老爷,我已把丞相大人的心机奉告于你,但愿你能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让朝廷绝望!”
也算见过一些世面,略懂几分情面油滑,深知一分代价一分货的事理。凡是‘恭维’,必有所求,凡遇‘便宜’,必有古怪。数十年来,沈某所见所闻,凡忘乎以是、妄图便宜者,无一人不亏损被骗。形形色色,男男女女,无一例外!即便如此,仍有很多人在面对‘便宜’时,节制不住本身,他们并非不懂这个事理,但却明知故犯,大人可知为何?”
“不但如此。”贾侍郎持续道,“你骗走唐家的统统以后,本身坐拥人间繁华,却狠心下毒暗害唐家遗孤,欲要斩草除根。为免官府清查,你喂毒后,便将唐家遗孤扔到街上,让他一边行乞,一边等死。幸亏天无绝人之路,唐家遗孤在毒发身亡前,竟被一名武功高强之人所救,终究不但捡回一条小命,并且还在机遇偶合之下练成一身绝世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