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衣。”话音未落,洛天瑾却悄悄摆手道,“眼下,除许衡所言以外,你可另有其他证据?”
话音未落,劈面的天井中,蓦地传来一声铜盆落地的脆响。
汤聪则冷静跟在其身后,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但是……”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不等柳寻衣抢话,洛天瑾却独自点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一番美意,在别人眼中或许是别有用心?你信誓旦旦,言之凿凿,仅凭一人之力,便自夸洞察统统,猜破打量,那你将武林群雄视为何物?又将各门各派置于何地?难不成在偌大的江湖当中,只要你柳寻衣一人聪明?其别人皆是愚夫蠢汉?开弓没有转头箭,武林各派既已发兵动众,就断不会虎头蛇尾,草草结束。你可知,在没有如山铁证的环境下,你所谓的‘本相’,不但鄙人能挽狂澜,反而会令冲突激化,乃至变本加厉,令场面愈发不成清算。就连你柳寻衣,也会是以而沦为众矢之的。到时,你不但得不到世人的感激,反而还会被人仇视、鄙夷、嫌弃,乃至是……唾骂!”
“不必多言!”
丞相有命,柳寻衣不敢不从,但眼下桃花婆婆和唐阿富,都不肯帮他作证,柳寻衣一起上苦思冥想,终究只剩最后一个别例,便是劈面要求洛天瑾,压服他明日出面调和,化抒难机。
邓长川淡笑道:“府主所言极是,年青人皆是如此,血气方刚,自发得是,不撞南墙不转头。呵呵……”
汤聪眸子一转,插话道:“不管如何,府主毕竟还是给门主留了一个机遇,并没有一竿子打死。嘿嘿……”
“寻衣,我知你心机。”洛天瑾幽幽地说道,“你不但愿看到我们被人操纵,不但愿看到中原武林因蒙前人的教唆诽谤,而自相残杀……”
“没有。”洛鸿轩插话道,“柳门主,事情远不如你想的那么简朴。现在,武林各派皆已闻风而动,蓄势待发。值此关头之时,无凭无据,岂容我们信口雌黄?更何况,少林之事在先,辰州之事在后,就算要处理,也应先处理完少林与秦家的恩仇以后,再议辰州之事。”
踌躇再三,柳寻衣硬着头皮,再度哀告道:“寻衣是知名小卒,人微言轻,说出的话天然无人信赖。但府主是大名鼎鼎的‘北贤王’,若由你开口,武林群雄定会给你三分情面,即便没有确实的证据,也能让人坚信不疑……”
“龙羽。”慕容白道,“依许衡所言,陈雍恰是死在龙羽剑下,他也是被龙羽所伤。”
“府主,我……”
不等柳寻衣上前一探究竟,汤聪迟疑不决的喃喃自语声,却已在他耳畔悄悄响起。
紧接着,一阵桌椅翻倒的喧闹声瞬息而至。随之而来的,仿佛另有一道如有似无的女子哭泣声。
“柳寻衣,你猖獗!”慕容白目光一沉,呵叱道,“你有何资格向府主责问?莫要健忘本身的身份!没大没小,还不掌嘴?”
“寻衣,你们来晚一步,没瞥见各派弟子那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哈哈……”
说罢,洵溱故作怜悯地伸手拍了拍柳寻衣的肩头,可惜道:“罢了!罢了!柳门主已经拼尽尽力,至于成果如何,只好听天由命……”
河西一带地广人稀,此地的大户人家皆是田连阡陌,占地万顷。
柳寻衣当然明白,洛天瑾与邓长川所言,皆是经历之谈。虽不入耳,但却深谙江湖求存之道。可即便如此,柳寻衣仍不能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