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衣如有所思地缓缓点了点头,问道:“但不知仇大哥他们现在那边?”
配房内,一个小厮站在床边举着一盏明晃晃的烛台,傍晚时候在西湖茶馆几乎被人摔死的白衣公子,现在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趴在床上不断痛呼,一名穿着富丽的中年妇人借着烛光,谨慎翼翼地为白衣公子背上的伤痕涂抹药膏。而在妇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四旬高低身材壮硕的男人,刚才出言喝斥白衣公子的恰是此人。
白锦无法地点头道:“真是慈母多败儿,他变成本日这副懒惰模样,你这个做娘的‘功不成没’!”
“你肯定你儿子明天傍晚在西湖阆苑瞥见的女子,就是这画像中的人?”老者声音降落而沙哑,说话不紧不慢但语气当中倒是储藏着一股浓浓的严肃。
“寻衣,你明天的题目太多了!”赵元缓缓起家,语气冷酷地说道,“你们甚么都不必晓得,只要记着这是东府下的密令就够了。”
“娘!”被白锦怒斥,白公子只好朝白夫人撒娇,委曲地说道,“孩儿明天被那莽夫倒吊在茶馆外,丢尽了脸不说还差点被人活活摔死。爹他不但不替我主持公道,反而还数落起孩儿来了,孩儿实在委曲……”说着说着白公子竟是眼泪吧嗒吧嗒地顺着眼角掉落下来。
“我没问你!”不等秦卫开口打圆场,赵元倒是目光一沉,立即将秦卫前面的话给吓了归去。赵元目光如刀直直地盯着柳寻衣,再度问道:“我已经问过秦卫你的去处,但现在我想听你亲口奉告我。”说罢,赵元冷厉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战战兢兢的秦卫,话里有话地说道,“最好你们二人说的是一个处所,不然我决不轻饶!”
仇寒是天机阁另一名少保,比柳寻衣和秦卫年长近十岁,也是当下十大少保中资格最老,最得赵元信赖的亲信。
……
“一个大男人被人吓几下竟然哭哭啼啼的,的确是个废料!”白锦越看越气,恨不能冲上去再给白公子几个耳光。
听到白锦的话,白公子顿时来了兴趣,赶快添油加醋地将那二人的所作所为大肆描述一番,特别是对那一男一女的长相更是说的详确入微,仿佛恐怕白锦找不到那两小我似的。但从始至终,白公子对柳寻衣救本身一命的事倒是只字未提。
“听闻这女子身边另有个妙手伴随。”白锦遵循白公子的描述,将林方大的动静一并说出。
“寻衣,我在问你话。”赵元见柳寻衣心不在焉,因而进步了本身的声音,柳寻衣随即一怔,赶快拱手道:“是。”
“哼!”老者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道,“她身边有妙手随行才普通,如若就她一小我,反倒是奇特了!”老者的手指悄悄敲打着画像,沉声道,“这件差事就交给你去办,你马上拿着本官的亲笔手札去三衙调人。此事办好了,本官保你连升三阶!”
白锦心中有气,但毕竟面前是相伴多年的妻儿,他又能再说甚么?待表情平复稍许,方才开口扣问道:“你所说的那两个恶人究竟是甚么来头?”
“不必了!”不等白锦把话说完,老者倒是语气果断地辩驳道,“这张画像乃是西府当中的奥妙,是本官好不轻易才得到手的,又岂能等闲示于外人面前?不管是真是假,本官都要见她一见!”
夜色渐深,一袭快马风驰电掣般穿过临安城的街道,半晌以后,顿时那人如一阵风似的快步突入城北一座深宅大院中,府门当头吊挂一块匾额,鲜明题着“枢密院”三个龙飞凤舞的古朴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