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临时饶你一命,有种来岁三月月朔,来少林与我再战一场。到时我秦天九必然作陪到底!”
“秦天九?”柳寻衣默念着跛子的名讳,沉寂半晌,方才收剑入鞘。
“是我又如何?”
“你身上的血腥味,以及……你欠的债!”柳寻衣嘲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几日潘家接二连三遭难,都是拜你你所赐。现在别人因你家破人亡,你又怎好一走了之?”
黑衣人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用剑将斗笠悄悄挑开,射出两道充满鄙夷的目光,此人恰是柳寻衣。
柳寻衣的反应也涓滴不慢,手中宝剑急转,伴跟着“铿”的一声脆响,剑身已将短刀拦下,刀剑摩擦收回一阵锋利刺耳的声响,模糊间迸收回零散火光,映照在柳寻衣与跛子那互不相让的刚毅眼神当中。
“潘、秦两家的恩恩仇怨,没人能说清楚,你又何必来蹚这趟浑水?”跛子回道,“既然你来了,恰好归去替我向洛天瑾传句话,奉告他今后少管别人闲事,有些事他不该管,也管不了。”说罢,跛子竟不再理睬柳寻衣,独自低头而去。
十丈以外,一棵参天古树上,一名黑衣人翘着腿,优哉游哉地倚靠在枝头。
柳寻衣纵身一跃,稳稳地翻落在跛子身前。宝剑一横,死死拦住他的来路,冷声道:“这番话你还是亲身去处洛府主说吧!彻夜我不杀你,而是要擒下你,待来岁三月月朔,把你和李老虎一起绑到少林,与河西秦氏劈面对证,让少林高僧和武林同道一起主持公道,看看你本日的所作所为,算不算豪杰行动?你们秦家,又算不算武林朴重?”
“你进贤王府才几天?在洛天瑾心中的职位,怎及洛凝语和林方大?”跛子讽刺道,“你死与不死,对洛天瑾而言,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哈哈……”闻言,跛子蓦地狂笑起来,笑声干瘪而粗糙,令人闻之讨厌。他用嗜血的眼神,死死盯着柳寻衣,奸笑道:“你可要想清楚,‘擒我’比‘杀我’……更加凶恶。”说罢,跛子再度挤着嗓子,收回一阵骇人的尖笑。
俄然,刀剑摆布分离,柳寻衣剑锋一甩,毫不游移地挺刺而出,直取跛子心窝。
“钱和命究竟哪个首要?”跛子反问道,“聪明的人应当晓得如何挑选。”
“李老虎当然暴虐,但你才是祸首祸首。”柳寻衣道,“夺人基业、害人道命,你们硬是把好端端的一个潘家,害的惨不忍睹。你不但没有懊悔之意,反而变本加厉,放肆至极。作歹者清闲安闲,为善者却家破人亡,这是何事理?你们如此对待一名迟暮白叟,又于心何忍?”
“这个秦天九……是如何晓得我才进贤王府不久的?”
半晌以后,跛子行至树下,蓦地愣住脚步,抬眼看向枝头上的黑衣人,月色下暴露一张丑恶的脸庞。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不屑地嘲笑,沙哑的声音如风吹枯草般,略显刺耳。
不知为何,柳寻衣总有一种错觉,以为彻夜与之比武的秦天九,固然看上去刀法稀松,技艺平常,但实际上却仿佛有所保存,并未真正尽力以赴。
“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