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的神采也变的愈发红润,呼吸也没出处地变的愈焦炙促,心中好似小鹿乱闯,越跳越快。
“梅花一弄戏风高,薄袄轻罗安闲飘,半点害羞遮绿叶,三分暗喜映红袍。”
要怪只怪林方大是个榆木脑袋,天生不懂女民气,不晓得一个女人对另一个男人越是用心刁难,常常就越是芳心暗许的表示。
晌午刚过,柳寻衣、洛凝语、洛鸿轩和林方大几人已是早早地坐在二楼雅间,等着梅花父女上场献艺。
沉浸在曲中的柳寻衣冷静念着,两行清泪不知何时已悄悄落下。
柳寻衣除了偶尔伴随林方大,应酬洛阳城各大商号的掌柜外,就再无半点闲事可言。
不得不说梅花父女的唱曲的确出色,就连曾在天机阁听惯了宫廷礼乐的柳寻衣,也不由被他们的江湖小曲深深吸引。是以相对于前些日子的赌场、酒楼之流,柳寻衣更愿拽着林方大一起来茶馆听曲。
林方大不敢信赖,之前他也毫未发觉,只以为洛凝语一向成心和柳寻衣过不去,这段时候也老是成心偶然地用心刁难,乃至还主动跑来找柳寻衣费事。林方大原觉得洛凝语和柳寻衣是一对儿天生格格不入的朋友,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欢乐朋友。
琴声渐起,袅袅悠长,本来喧闹的茶馆顿时堕入一片沉寂,就连来回跑着端茶倒水的小伴计,现在都下认识地站在原地,一个个拎着茶壶,愣愣地望着戏台上的梅花,意欲聆听本日这曲“梅花三弄”。
但林方大又不敢打搅洛凝语的情不自禁,因为他已从洛凝语双眸的傲视流光中,看出她对柳寻衣的一番情意。
俄然,琴声婉转而起。对于这个曲调,柳寻衣和在坐的茶客们一样,早已耳熟能详,恨不能能够哼唱出来。
足足一个多月,柳寻衣乃至连洛天瑾的面都没见到。他虽心中焦心,但大要上却又不敢表示出半点非常,只能佯装出一副兴趣大好的不羁模样,和林方大一尽兄弟之情。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伤处。
跟着琴声顿挫有序,梅花的歌声也在茶馆内悄悄响起,她的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满含幽怨之情,一尽相思之苦,只听得茶馆内的一众客长,无不深陷梅花三弄的一网密意当中,如痴如醉,不能自拔。
“错把落英当成心,尘凡一笑梦笑谁痴。”洛凝语细细聆听着梅花的唱词,一改昔日的戏谑模样,取而代之的则是前所未有的庞大与凝重,“真是好美的词……”
“砰!”
俄然,一阵银盘落地、茶杯破裂的声音蓦地在一楼大堂响起,这道不调和的声音刹时惊醒了统统沉浸在曲中的人,也令柳寻衣和洛凝语同时一怔。
现在,茶馆内的客长们各有考虑,而梅花也非常懂事地悄悄站在戏台上,一言不发,给客长们留足回味的工夫。
当林方大将目光转向柳寻衣时,却见柳寻衣竟对洛凝语全无半点发觉,只是目光痴痴地谛视着楼下唱曲的梅花,听的忘乎以是,早已堕入本身的深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