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严阵以待的许衡几人不由面露错愕,一名弟子小声嘟囔道:“这厮连词都没背熟,竟敢出来劫道?这年初,真是甚么人都能当山贼。”
马车上共有五人,两人驾车,别的三人坐于车厢内。五人中,有四名照顾刀剑的男人,皆是贤王府弟子,他们奉江一苇之命,缉捕樊虎门三当家程秋。是以,车厢内被五花大绑的矮瘦男人,便是背井离乡,隐姓埋名的程秋。
“不可!”许衡见青衣人将主张打到程秋头上,顿时神采一变,厉声喝道,“你们休要得寸进尺,若敢获咎贤王府,定叫你们这些狗东西死无葬身之地……”
万急之下,许衡也顾不很多想,只能带着其他三人搏命朝谷口杀去。沿途被箭雨当场射死两人,剩下两人亦是身中数箭,负伤仓惶而逃。
一日前……
为首之人蒙面青衣,他自一群黑衣人中缓缓走出,非常随性地将脚踩在身边的一块岩石上,一边把玩动手中披发着幽幽寒光的短刀,一边朝折戟谷中的许衡等人戏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今后路过,留下……留下……”
当山上的一群黑衣人欲要追杀时,青衣人却俄然挥手拦下世人,与此同时,其眼中出现一抹滑头之色。
“嗖嗖嗖!”
……
青衣人言语一滞,随即将迷惑地目光转向身边的黑衣人。黑衣人见状,赶快低声提示道:“留下买路财。”青衣人恍然大悟,朝马车大声呼喊道:“啊对!是留下买路财!”
不等许衡怒骂,青衣人却俄然一改之前的戏谑之色,眼中寒光乍现,收回一声喝令。顷刻间,漫天箭雨已朝许衡几人射去。
相传,当年“端平入洛”铩羽而归,徐敏子兵败洛东,率兵逃至此处,遭受蒙古雄师伏杀,终究宋军死伤无数,将军徐敏子只带三百逃兵杀出重围,可谓惨烈至极。从那今后,此地便被人称为“折戟谷”,寄意这里是宋军折戟沉沙的逃亡之地。
拂晓前夕,恰是一天中最为暗淡的时候,乌黑如墨的苍穹,浓云密布,日月无光,偌大的一片六合,已暗淡到顶点。
“让你的人不要乱来,代价好筹议……”许衡赶快朝青衣人呼喊道。
“有埋伏!”
青衣人接过荷包,顺手衡量了几下,嘲笑道:“我们这么多兄弟,在寒冬腊月的年节,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要,跑到荒山野岭来赚点辛苦钱,你就给我们这么点儿碎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你们下去清算一下,割下程秋的脑袋,带回临安交差。”
程秋满含委曲地要求道:“我早已退出江湖,这么多年一向本本分分,再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能够给你们钱,要多少都行!”
俄然,马车内传出程秋惊惧万分的哭喊声,继而在许衡和三名贤王府弟子的惊奇目光下,马车内接连传出“噗噗噗”的几声轻响。紧接着,程秋的惨叫逐步化作绝望的痛呼,而后变成有气有力的哀嚎,终究统统的声音,完整淹没在一片沉寂当中。
青衣人缓缓扯下本身面前的黑巾,刹时暴露一张年青俊朗的面庞。
缉捕程秋,恰是江一苇交给许衡的差事。其他三人皆是惊门弟子,故而对许衡惟命是从,马首是瞻。
“闭嘴!”
“你们杀了他?”许衡难以置信地惊呼道,“你们竟然杀了他?你们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