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堂一声喝令,林方大则敏捷扑到尸身旁,高低其手地细细摸索起来,终究在尸身怀中摸出一封密信,而信封上写着“汪总帅亲启”字样,上面还附着一行蒙文。
“不过一疯僧罢了,不必理睬。”刘老夫独自道,“只等明日天光大亮,我们便分开此地。”
“驰驱了一天一夜,想必爹也累了,等会儿吃些羊肉便凌晨安息吧!”说罢,梅花拿起匕首,从羊腿上削下一块肉来,放在口中嚼了几下,而后非常不满地摇了点头,便又将羊腿靠近篝火,再度烘烤起来。
“你们……竟然会武功?”
“爹,他这是……”
“我们父女与贤王府昔日无怨,克日无仇,不知你们府主找我们何为?”刘老夫头也不抬地问道。
初二凌晨,子时。
刘老夫语气冷僻地回道:“以后我们就连夜分开凤鸣楼,分开洛阳城,筹算回故乡去。我们父女孤苦无依,又岂敢获咎蒙前人与贤王府?自当敬而远之。”
梅花将火堆旁一只盛有净水的破碗,渐渐推到刘老夫身前,水中模糊还能看到片片冰凌和点点雪晶,明显这碗水是方才用冰雪熔化而出的。
“不错!”林方大拥戴道,随即用刀一指地上的尸首,问道,“那此人……”
刘老夫循声伸手,缓缓摸向近在脚下的破碗,因为他双目失明,故而统统感知只能依托听力和触摸。刘老夫的手先沾到雪水,然后又向后缩了半寸,这才将破碗端起来,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几口,将雪水喝个精光。
二人缓缓走来,神采谨慎,法度深沉。行至近前,林方大用刀悄悄捅了捅一动不动的骑马人,待确认骑马之人已完整身后,他们方才收起兵刃。
凌青一声令下,其身后的两名弟子当即冲上前去,伸手欲要强行擒下梅花父女。可还不等这两名弟子凑到近前,刘老夫却俄然扬手一挥,只听“铮铮铮”几道铿锵有力的琴声乍然响起。此声一出,凌青等人顿感心口一阵发闷,敏捷运转内力抵挡,并连连后退数步,方才稍稍舒缓几分。
“晓得!”
不等满目迷惑的凌青把话说完,那两名弟子却俄然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凌青大惊,赶快上前查探,却见他们二人竟然七窍流血,气若游丝,有出无进,五脏六腑更被尽数震碎,转刹时,已是一命呜呼。
“敢问二位但是曾在洛阳卖唱的刘老丈与梅花女人?”男人拱手道,“鄙人是贤王府伤门门主,凌青。彻夜特奉府主之命,特地请二位随我回府一叙。”
现在,苏堂手中拎着一把弓弩,明显方才那一道暗箭,恰是出自他手。
这二人恰是曾在东海茶馆卖唱,后又被汪清术当作人质的刘老夫和梅花。
“嗖!”
见状,凌青不由眉头一皱,朗声道:“府主想找二位问清楚,除夕之夜,在洛阳城凤鸣楼内,究竟产生了何事。蒙古小王爷汪清术,又是被何人所杀?”
“二位走的如此仓猝,这是要去哪?”
“香,真是太香了!”
“我们如何晓得?”梅花笑道,“那夜我们被打昏,等醒来时汪清术已死,不知是谁杀的。”
……
“那就休怪我等无礼!”
“洒家是游方挂单的和尚,无处而来,亦无处可去。只能以天为被地为床,走到哪便睡到哪。”大和尚憨笑道,“彻夜天寒地冻,洒家将近冻死的时候,看到这里有间破庙,想是佛祖保佑,赐我彻夜安身之地。一出去,发明果然是我佛慈悲,不但赐我遮风避雪之所,并且还赐了洒家一餐贪吃。甚妙!甚妙!哈哈……洒家已好久未曾见过吃食,不知二位施主可否赐贫僧一刀羊肉?”说罢,和尚还伸手非常不美意义地指了指火堆上烘烤的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