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青抽刀的同时,唐阿富的左手已是重重拍在桌上,刁悍的内劲直将桌上的十几根筷子振飞而起,唐阿富脱手如电,腾空屈指连弹十余下,一根根筷子便如离弦之箭般“嗖嗖嗖”地朝着贺青直射而去。第一根筷子迅如闪电,未等贺青的刀锋落下,筷子却已经先一步扎穿了他的手腕,狠恶的疼痛令贺青五指一松,钢刀脱手而飞。
暮秋的急雨淅淅沥沥,已经下了足足七天七夜。
“吁!”
“谨慎!”
听着贺青的抵赖,贺虎不由眼睛一瞪,厉声道:“孝子开口,这里何时轮到你胡搅蛮缠?做出此等丑事竟然还敢强词夺理,你调戏万蜜斯已是大错,惧罪而逃更是罪无可恕,的确丢尽我龙威镖局的脸。”说罢贺虎再度将目光投向唐阿富,语气也随之和缓几分,苦笑道“唐少侠的意义我懂,贺某毫不能让你白手归去,在万庄主面前没法交代。”说着话贺虎还伸手入怀,取出厚厚一沓银票谨慎翼翼地放在桌上,道:“这三千两银子是我龙威镖局向万庄主和万蜜斯赔罪的,有劳唐少侠……”
贺虎怒道:“男人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常日里爹是如何教你的?”
“万庄主曾对唐某有恩,是以万柳山庄有事求我,唐某不能坐视不睬。”一向默不出声的唐阿富终究开口,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乃至还模糊有几分怠倦之意,“但愿贺总镖头不要让唐某难堪。”唐阿富此话一出,双眸已是如利刃般直直地射向贺青,吓得贺青再度打了一个寒噤,“调戏了万柳山庄的蜜斯,如果说当时是不知者恐惧,那过后当万柳山庄派人四周找你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你又为何要落荒而逃?你不逃,万庄主又何必找唐某连追一千八百里来帮他出这口恶气?”
“咳咳……”贺虎神采微微一变但却并未起火,干咳两声稍稍减缓难堪,转而对贺青喝道,“青儿,还不过来!”
“出来!”
“但是一旦出来,那人定不会轻饶我,孩儿彻夜必死无疑。”贺青死力抵赖,神采愈发镇静。
贺虎的龙威镖局乃贺家祖业,虽谈不上家大业大,但在江湖中也算有几分名誉。遵循江湖辈分来讲五十多岁的贺虎要比不敷三十岁的唐阿富大上很多。但江湖是个靠气力说话的处所,特别是和无情剑客这类名震四海的杀神,倚老卖老是必定行不通的,是以贺虎在唐阿富面前不但不敢托大,并且还要在心胸非常顾忌之余,再多加上三分恭敬。
对于郑松仁的讨情,唐阿富倒是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道:“竟然把武当派搬出来压我?只可惜唐某想做的事就算是武当掌门人来了也休想禁止,更何况……”唐阿富语气一滞,眼神冷酷地瞥了一眼郑松仁,幽幽地吐出一句,“现在来的是个知名小辈。”
不等贺青把话说完,贺虎倒是蓦地收回一声冷喝,而与此同时苍穹绝顶也响起一声惊天彻地的炸雷,直吓得贺青身子一颤抖几乎从顿时摔落下来。
对于贺虎的收场,唐阿富倒是不闻不问,还是目不斜视地喝着酒。
银剑铁鞘,无情无终,此剑是无情剑,而此人便是无情剑客,唐阿富。
与此同时,在堆栈另一个角落中冷静谛视着统统的一名锦衣男人,嘴角倒是悄悄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紧接着顺势而来的七八根筷子在一阵“叮叮叮”的脆响声中,直直地打在半空中的钢刀上,直将厚重坚固的刀身硬生生地钉出七八个凹凸,内劲之大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