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的贺青睐神镇静地在大堂内敏捷环顾一圈,右手悄悄拽了拽贺虎的衣袖,对着堆栈角落一名孤零零的客人怯生生地指了一下,低声道:“爹,他在那……”
傍晚的凤凰城,天气暗如深夜。
唐阿富那双又细又长的丹凤眼中始终出现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沉寂,从贺虎三人进入堆栈一向到走近他身边,唐阿富的眼神都未曾闪动半分,如堕入深思般端着大碗悄悄地咀嚼着此中辛辣烈酒的滋味。
说罢,唐阿富晃闲逛悠地冒雨走出福来堆栈,扬长而去。堆栈中的贺虎在沉默了好久以后,方才劫后余生般口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转而看向躺在地上几近昏死的贺青时,通红的虎目中不由溢出一丝疼惜的泪水。
对于郑松仁的讨情,唐阿富倒是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道:“竟然把武当派搬出来压我?只可惜唐某想做的事就算是武当掌门人来了也休想禁止,更何况……”唐阿富语气一滞,眼神冷酷地瞥了一眼郑松仁,幽幽地吐出一句,“现在来的是个知名小辈。”
那是一个看上去平淡的没有一点特性的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既不雄浑也不肥胖,加上一张浅显的不能再浅显的脸,如若在街上碰到,就算与此人面劈面走上一百次,怕也一定能有人记着他。
店小二仓促收起慵懒的模样,满脸谄笑地迎上前去,道:“三位大爷,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从扬州到凤凰城追了八百里,为的可不是戋戋一只手。”唐阿富自顾自地念叨,“你能够再挑一样,不然唐某本身脱手。”
暮秋的急雨淅淅沥沥,已经下了足足七天七夜。
紧接着顺势而来的七八根筷子在一阵“叮叮叮”的脆响声中,直直地打在半空中的钢刀上,直将厚重坚固的刀身硬生生地钉出七八个凹凸,内劲之大可见一斑。
“好嘞……”
贺虎毕竟是龙威镖局的总镖头,见势不妙的他随之脱手,虚空中连翻挥动钢刀,伴跟着“砰砰砰”几声轻响,眨眼间贺虎已是将其他的筷子尽数斩落在地,而他握刀的手也同时被震得麻痛不堪,虎口处乃至排泄丝丝血迹。见状,贺虎心中大骇,他没推测年纪悄悄的唐阿富竟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唐阿富,你欺人太过!”
“贺前辈,不早不迟,时候方才好。”姓郑的黑袍男人是武当弟子郑松仁,他的声音听上去较当中年男人略显青涩,但却一样掷地有声,中气实足。
贺虎的心猛地一沉,他先是看了看身边满眼惊骇的贺青以及忿忿不言的郑松仁,继而又看了看坐在桌旁云淡风轻模样的唐阿富,特别是看到横放在桌上的无情剑时,脸上的肌肉都在难以自控的颤抖着,一双充满老茧的拳头缩在桌下紧了松,松了又紧,似是内心深处在死力挣扎着甚么。
“青儿,你还不速速上马?”贺虎语气沉重地催促道,而他所呼喊的青儿恰是本身的独子,龙威镖局七代单传的少镖头,贺青。
不等贺虎将断手扔到唐阿富面前,唐阿富倒是目无神采地缓缓摇了点头,似是并不对劲。见状,贺虎三人的神采同时一变,郑松仁沉声道:“唐阿富,你是替人办事,最好不要太绝,就算你不为本身想,也应当替你的店主万柳山庄想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