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碰到钉子,嘴角一拧,见文若沉寂喝酒,觉着无趣,自引话题道:“那我猜伯母对哥哥必然很峻厉。”
卓雅仰着脖颈,见文若无言以对,更是有恃无恐,双臂抱成一团,紧紧抓住文若胳膊不放,冲着文若摇摆面庞,也不说话,非要在这美景之下逼陈文若对本身说出几句动听的情话来,她才肯罢休。
卓雅挤着眼睛,小嘴向天撅起,不平道:“哥哥才年长我几岁,整日不问是非,就晓得倚老卖老,mm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胡说八道。”文若冷眼畴昔,见卓雅眼中并无轻视,反而满满体贴,转念慨叹道:“贤妹也晓得,我在矿洞染下肺疾,久治难愈,岭南地处偏僻,医道不济,每到秋雨时节,病症发作,不能下床,当时我娘每天都要亲身去城外泥沼中摘采莲藕,将它们晒干,磨成粉末,搅成热粥,喂我进食,没有娘的庇护,我如何能活到本日?”
文若见卓雅说完就走,单独愣在原地,不免欣然若失,只觉胸中空空荡荡,暗自慨叹:“卓妹出身崇高,性子大气,如果男儿,定远胜于我,只是她时而聪明聪明,时而呆傻天真,叫人难以辩白,莫非天下女子都有这两面心性?”
文若用木勺挽起鱼汤盛放碗中,并未直接作答,低头道:“此处官路悠远,边疆烽火没法涉及,虽是萧瑟瘠薄之地,但也可贵清寂落拓,且此地距长安近,距川西吐蕃也不远,今后卓妹如果想家,或是驰念唐生兄长,随时能够出发解缆,不需旬日,便可达到。”
卓雅脏兮兮的小脸被落日晕得红润,胸中一阵温热,话道嘴边却期呐呐艾说不出半个字来。卓雅见文若双目通俗,一向瞻仰六合绝顶,涓滴不看本身,羞得焦急,紧拽着文若袖口,昂首狠狠瞪他一眼,瞧文若仍不睬睬,气得卓雅几乎哭出声来。
卓雅见文若不但不怒,反而笑谈,诘问道:“那哥哥的性子是像伯父,还是更像伯母?”
文若锁住牛棚,从山坳走上山腰,回到土屋中,见卓雅不在,只好自备晚膳,来到灶前,掀起锅盖,见锅中菜汤另不足温,顺手扣上木盖,走近卓雅床炕,替她清算混乱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