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这般义气用事。”王妃用力拍着大腿,眉头皱得扭曲,见文若猜疑,转过甚对文若悉心说道:“殿下之以是气,并非不堪酒力,而是耐久优渥,失了戒心,我此时再如何劝戒,已是无用。方才姑母将敌方军情告之殿下,殿下问我动静从何得知,我照实答复,说是兄长重托,可还未等我说完,殿下勃然大怒,说是边疆如有来犯,自有烽火台通报军报,这等谎言也肯轻信,可连我这类妇人皆知,那烽火台已多有十年不起烽火,早就形同虚设,若敌军潜入,必遭沦亡?我本想多做解释,殿下气不过,打了你姑母一巴掌,要晓得这二十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打我。”
“我已派人给你姑父送信,只是不知何时能归,眼下侄儿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只见王妃身似僵木,目中尽是无法,点头对文若说道:“无妨,无妨。”
文若模糊躲在石柱后,面前众婢女皆无人昂首,跪地不起。听着房内一片沉寂,俄然,房门从内被‘嘣’的一声推开,一人正从屋中忿忿而出。文若看不清那人模样,夜阑当中,只觉此人盛气凌人,身影朱黄相耀,服饰乃至华贵,十之八九便是西宁王殿下了。
王妃皱眉半晌,点头道:“我认得你父亲笔迹,天然不会有假,为何你父亲让你亲身前来送信,从交趾到姚州,遥遥千里,他怎能放心你一人前来?”
俄然,文若耳边仿佛被冰锥滑过,昂首刚要说话,从天而降的一支暗箭将小胖的脑袋穿透,溅得文若满脸血浆。
文若满身颤抖抱着小胖尸身,偷偷将眼睛卡在城墙空地中瞭望,只见城外一望无边的深林中,无数只拳头大的蚂蚁从地底喷穴而出,伸展开来,一声‘哄’的山崩巨响震得脚下城墙模糊发颤,吐蕃军数万铁蹄携踏破江山之势,一卷而过,如玄色海水般刹时淹没了树林,文若向下望去,吐蕃步兵拉开剑弩,已离城池不敷百步。
“莫非姑母不知这信中军情之重?”思考间,房门俄然从外被拉开,只见一人挺着肚子,身着幕离而入,恰是王妃。
文若见王妃这般明白,迟疑半晌,恐怕她听后惊了胎气,沉缓道:“姑母既已识得文若,为何不问这信中军情是否失实?”
小胖一听,顿时感觉面前此人是高深莫测,右手镇静地拍着铠甲说道:“公子真是高人,高人,小胖佩服,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了,这快饿死的人比鬼吓可骇呐,甚么事儿不敢做?小胖但是亲目睹过,那活人吃活人的惨状。”
文若踌躇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为何殿下要打姑母,莫非是因为姑母彻夜变更王府兵丁,姑父是以而愤怒?”
王妃听后,内心舒坦了很多,有这幼年老成的侄儿伴随,胸中不安自是少了七分。王妃紧紧握住文若的手,双眼慈爱看着文若,说道:“侄儿,以你的才气远见,胜我儿唐生数倍,姑母若生下郡主,将她嫁于侄儿,也算托了大福。你记取,不管今后产生甚么,都不要学兄长那般苦苦支撑,若你表兄唐生胸无家国之忧,心无社稷之愁,你亦可离他而去,不要做甚么孟德之文若,过本身想要的糊口,明白吗?”
目睹头顶弯月渐被阴云所笼,文若脸上忽明忽暗露着月光,眼神当中尽是不解的苍茫。
文若猛得站起家,手掌悬空桌上,几乎气怒拍出声响,呼吸短促道:“那姑母可否有权变更姚州刺史之兵,以备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