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哪有唐生这般悲观,眼神自始至终如鹰普通,从未从这孩子身上挪开,冷冷回道:“殿下,这孩子面貌虽浊,但其眉长额宽,眼细鼻高,表面非常清楚,绝非本土长相,若我所料不错,定是外族遗孤。来者不善,吐蕃六诏联手灭我姚州百姓,残暴蛮横,若此时不斩草除根,今后恐生余患。”
文若听后,心中谜团也是豁然开畅,自言道:“敌军将这城中青年全数杀光毁容,竟是为了掩人耳目,遮藏目标,如此惨绝人寰的手腕,也只要杀人如麻的吐蕃军队能做得出来啊。”
“谢过先生拯救之恩,敢问仇人高姓大名?”
“末将这么做,也是为了将军。”萨拉达不敢昂首,悄悄答复道。
这王府墨客不是别人,恰是陈文若。白日里,文若本在城墙上守城,吐蕃军俄然来袭,文若自知不敌,逃下西城,回到王府,接到王妃号令,赶往城平分散百姓。文若在城中寻了唐生半日,仍不见其踪迹,待城中老幼从北门走了大半,文若以王妃之命集结本地青壮参军,赶往王府提领兵刃,体例成队,这些未经练习的城中青壮各个义愤填膺,志愿替西宁王镇守南城门。从王府出来时,文若从婢女樱桃那边得知,本来王妃和唐生皆已上阵守城,文若心中大惊,恐怕王妃执意要与姚州城共存亡,这才抛开性命,前去南门看望,无法为时已晚,文若目睹西宁王与王妃双双死于城墙之上,心中本无但愿可言,却不测的找到了世子唐生,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陈兄,这舆图上只要这一条路,如果不从岷江北上,如何能到达剑南道?”唐生咬着腮帮苦苦冥思道。
“鄙人所指并非尸身,而是死者身份。”文若蹲下身,指着一片聚成谷堆般的尸身,说道:“殿下您请细看,我们从城北一起走向王府,这成人尸身上虽染血迹,但其面庞皆是完整,可这些青年小童,却像是先被毁了面貌,再被杀死。”
公然,两名身着黑甲的军士走进王府,文弱看其气势,甚是不凡,定是统领一方之将帅。唐生见这二人走进正堂中,持着宝剑,已经做好了搏命一搏的筹办,却见身边那长发小童还是点头不止,仿佛在说这两人很可骇的模样。
文若淡淡一笑,点头说道:“你虽是哑巴,流浪战乱,但好歹是父母所生,总该有个名字,如果你会写字,便将你姓名写在这地上,也好今后有个称呼。”
“殿下,我们在隧道中呆了三日,姚州城四周各个关隘很能够已经堕入敌手,既然吐蕃军的目标是殿下,为了安然起见,鄙人建议我们需绕道而行。”话说到一半,文若戛但是止,瞥了眼对着日解缆呆的长发小童,继而说道:“不知殿下敢不敢走这条路?”
那女子听了,眨了眨颀长的双眼,冲文若点点头,随之在用手指在地上划出两个东倒西歪难以辨认的字。
“既然是人,何必蓬头垢面,藏头露尾!”唐生放下樱桃尸身,见这低矮长发怪有些蛮力,不敢粗心,抽出腰中宝剑,缓缓向前警戒逼问道。
“好!好!你可情愿?”唐生放下宝剑,伸出右手,想要翻开那小童庞杂的辫子,擦拭脸颊。唐生的手刚停在半空中,谁知这长发小童俄然双眼一瞪,不知哪来的力量,一把拽住唐生的手腕,将唐糊口生生拉到正堂的石柱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