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二人走后,唐生与文若长舒口气,多亏了这小童反应机灵,不然此时定被这两人捉了归去。唐生从柱后走出,脸上笑容难褪,对文若说道:“邠王守礼是家父皇叔,金城公主是鄙人姑母,嫁到吐蕃已稀有十年,没想到此次吐蕃屠城,竟然要杀我!”
唐生眼中悲怆,仇恨道:“等朝廷雄师到了,我定要杀他们片甲不留,以报这血海深仇。”
“敌军攻陷城池,烧杀掠抢,搜刮三日,奴其民,视为隶,抢妻女,霸为婢,烧房焚田,洗劫堆栈,姚州虽不富庶,但敌军若不打劫个三日五日,岂肯罢休拜别?”文若一字一句,将这般惨痛之状说得像家长里短普通,让唐生听得心底发寒。
“先生莫怪唐生心慈手软,唐生虽是习武之人,杀敌过百,也感念上天好生之德,老幼妇孺,唐生毫不祸害,这孩子既是躲在王府中逃过一劫,定是与本王有缘,不如问清身份,再做筹算,你看如何?”
“这些该千刀的蛮夷,真是禽兽不如!”说道此处,唐生早已是泪流满面,恨得牙根直痒。
文若目光测度盯着此人不放,唐生却不加戒心,猜想这孩子定城中避祸之人,心胸怜悯看了几眼,转头劝文若:“先生请息怒,我看这孩子不像歹人,说不定他是城中独一的幸存者。”
公然,两名身着黑甲的军士走进王府,文弱看其气势,甚是不凡,定是统领一方之将帅。唐生见这二人走进正堂中,持着宝剑,已经做好了搏命一搏的筹办,却见身边那长发小童还是点头不止,仿佛在说这两人很可骇的模样。
就如许,唐生文若二人在隧道当中静处一日,各怀所思。夜里,唐生扒开洞口大石,想四周寻觅些水源,出了洞口不敷百米,便见敌军暗哨游走于城中,无法之下,只得原路返回。直到第三日夜,城中再无兵马之音,文若与唐生这才从隧道中遁逃出来。
那长发小童听后,甩着脏兮兮的辫子,跟着摇了点头。文若见唐生举棋不定,上前一步问道:“敢问殿下有何筹算?”
文若站在门外,深叹连连,心想:“若非当时父亲斥逐家奴,交趾一旦动乱,长史府能够也会是这般了局。”
第二日凌晨,三人行至荒草丛生的路边,文若取出舆图,与唐生商讨回长安的线路。文若坐在大石边,手握舆图,冒充看着舆图,实际上一向在用余光打量着长发遮面的小童。昨夜事发俄然,王府中烟熏火燎,尸臭满盈,又赶上了不知身份的吐蕃将领,文若一时候也来得及细看这小童的模样。
文若面庞当中模糊带着无法,转念叨:“殿下,本日恰是樱桃女人告之鄙人动静,鄙人才气在城中寻得殿下,樱桃女人对殿下之忠,对殿下之爱,非同普通,望殿下好生葬之。”
文若暗自感喟,自是了解唐生这般遭受,二人在隧道中守了半日,两三个时候没有言语,直到唐生神态垂垂复苏,放肯开口说话。
“那我们要在此躲到甚么时候?”唐生难掩痛苦问道。
唐生点点头,谨慎靠近,问道:“你叫甚么名字?为何会在王府当中?”
文若身系父亲和姑母之重托,只得退一步答道:“陈某求之不得,只不过。”文若回过甚去,倍加猜忌地看着面前这个长发小童,说道:“现在殿下固然脱难,但敌军如狼四顾,万不成掉以轻心,姚州成已破,估计敌军将迁民而入,本日坐城而居,此处不宜久留,请殿下立即起家,北上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