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喜好妾身?”沉吟半晌,依墨倚在文若肩旁,倾诉其言。
文若一听,皱眉盯着陈富,心想这老狐狸就是喜好矫饰,脸上不悦,一把夺回卷轴,诘责道:“我问你,这究竟是何物?”
“妾身只是侧房,不敢以正室自居。”依墨被文若这鲁莽一抱弄得惊奇万分,羞得像个花骨朵,瞧也不敢瞧文若一眼。
文若不敢多问,随父亲走上天下暗道当中。
夏季初来,婚事将近。‘好日’前五日,请吃酒,挜拜生,弄五子落第。陈卿嗣在交趾城中并无姻亲,这一系列章程顺下来,也替文若省下很多费事。忙完两日,文若已是心烦意乱,心想这结婚的讲究竟是如此烦琐庞大,华而不实。好日前三天,都护府请来的全福为文若婚房‘安床’,这三日夜里,文若务必与伴郎小儇同睡,以求早生贵子,多多益善。
自长史府送出聘礼,持续旬日,都护府回礼不竭,礼单上奥妙麻麻记录着奇珍奇宝,古玩书画,金银器具,绫罗绸缎,堆满长史府后堂,真是让文若见了世面。待前来送礼的客人走后,文若与陈富等人在后堂清算都护府回礼,方觉长史府送去的聘礼实在是过分薄弱了。
“母亲这么一说,儿也是万分忸捏,本是被蒙在鼓里,可当曲大人引出依墨女人与我相见之时,儿方才明白,之以是父亲大人不声不响,曲大人恩威并济,不过是怕儿回绝这桩婚事。实在曲大人多心了,父母在上,儿就算有天大的委曲,也不能在丢了父亲母亲的颜面。”
酒宴过后,文若已被灌得不省人事。回洞房前,文若决计斥逐了前来闹洞房的男女,手掌贴着房门,站在门外,心中好似仍有芥蒂。
“莫非是父亲?”文若一惊,心想这是他们父子二人在府中见面的暗号,就连本身母亲杨氏和主簿陈富都不晓得,只不过这钟声上一次敲响,已是两年前的端五,自那以后,文若才领受了西江柜坊的账目。
来客皆是驰名有姓,这大婚喜堂上,身份最低也是七品县令,来宾官身居多,多多极少是拘束了些。大婚喜堂设于长史府正堂,文若居左,依墨属右,父母于上,来宾与后,婚礼主香人是位文质彬彬的老者,见才子来客已然就位,冲着合座来客高喊道:“吹打。”
礼乐升平,鞭炮如鼓,文若与依墨三跪九扣六拜首,方得礼毕,赞礼之人遵循规仪,循序而行,文若与依墨这对新婚佳耦左叩右拜,身厥后宾连声喝采,掌声频繁。文若余光所见,父亲几次点头,手指抖擞,仿佛比自个儿迁升官爵还要镇静难耐,就连平时从不谈笑的母亲杨氏,也是可贵暴露笑容。可不知为何,文若觉着面前天旋地转,耳鸣难止,久久不能停歇,恍忽间,重新晕复苏过来,自言自语道:“在此之前,我不过是想对付这门婚事,借而安定父亲的长史之位,可这新娘子在世人面前施礼以后,就将此生拜托于我,这等压迫,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夫人,夫人!”文若大吼大呼,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侧眼望去,桌上两只鸳鸯酒杯已是淋漓烛光,格外夺目。
“少爷身前这些宝贝,皆是有价,唯独这卷书法,乃无价之物。”
这条暗门通向五米宽的密室,待二人到达时,室内的蜡烛已燃了过半。
文若的话真是说到依墨心眼里去了,短短几句生儿育女,就说得依墨醉不能醒,远胜美酒催情。依墨也不再言语,方才的惶恐委曲瞬息间便迷离失散,浑身毫有力量,酩酊酣醉似的靠在文若身上,掀起床被,将本身捂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