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谨慎,尸下有人!”文若话音未落,唐生面前三米开外的烧焦男尸俄然飞了过来,唐生仍沉浸在哀思当中,一时之间没有反应。只听文若大呼一声,用尽满身力量,‘砰’的一声将尸身双手腾开,不料尸身前面窜出一小我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长发怪物,伸脱手爪,将文若右半边脸抓开了花。
“殿下还是从速回到王府,城中苍内行无寸铁,也许王府当中,或有生还。”
“唉,的确惨无人道。”
文若将唐生引到城北开凿的隧道之处,二人不由分辩钻下地底。文若断后,将已备好的大石堵在洞口,再用湿土埋葬,将隧道入口完整封死,整条隧道刹时黑成一片,头顶徒有一个手指粗细的气孔漏着微小亮光。
文若目光测度盯着此人不放,唐生却不加戒心,猜想这孩子定城中避祸之人,心胸怜悯看了几眼,转头劝文若:“先生请息怒,我看这孩子不像歹人,说不定他是城中独一的幸存者。”
这长发小童先是被文若连恐带呵一番,见唐生腔调温和,忍不住哭了出来。
“桌?鸦?你叫桌鸦?甚么怪名字?”唐生凑了过来,拧着半边脸,将这拗口陌生的两字吞吞吐吐地念了出来。
“陈兄所言不错,本王是生是死,自在皇上决计。”唐生说罢,一扫脸上阴霾,拍着胸脯,双眼如炬,转念问道:“陈兄今后作何筹算?可愿与本王一同入京?”
“若不斩草除根,殿下筹算如何措置?”文若听后,稍显嗔怒,好似面前之人完整忘了前几日父母惨死城破身亡的惨状。文若睁着眼睛,满身紧绷,谨慎后退两步,将樱桃尸身从唐生脚下挪开,以免待会动起手来,有所不便。
唐生口中念念嘟囔着:“陈智?陈智?本王孤陋顾闻,确牢记不起来。”
“好!好!你可情愿?”唐生放下宝剑,伸出右手,想要翻开那小童庞杂的辫子,擦拭脸颊。唐生的手刚停在半空中,谁知这长发小童俄然双眼一瞪,不知哪来的力量,一把拽住唐生的手腕,将唐糊口生生拉到正堂的石柱侧面。
“我这堂兄殿下实在纯真,朝廷雄师若真是料敌于先,及时援救,父亲又怎会不顾昔日恩仇,让我送信给姑母?这些年来,皇上已将举国兵士调派西域及东北,西南兵力早已捉襟见肘,这姚州归根结底距六诏近,距关中远,亦没有剑南川蜀这般富庶,朝廷恪守松州安戎之地,以御吐蕃,必将有所舍弃,幸得城中百姓已撤离大半。唉,姑母慷慨赴死,我只能袖手旁观,痛虽难当,却已然麻痹不觉,你唐生没了城池,没了父母,还是大唐皇亲,回到长安,天子必定分封犒赏,可我陈文若没了姑母,别说是西宁王驸马,就连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也不复存在,当真是如孤魂野鬼普通。”
“谢过先生拯救之恩,敢问仇人高姓大名?”
黑暗中,文若眯眼成缝,看不到唐生脸上半分神情,心想道:“父亲死前通报军机,姑母的身份奥妙,此中纠葛很多,如果解释起来,以实在身份相告,唐生他一定会信。”罢了,文若点点头,诚心说道:“鄙人陈智,入王府不敷一年,奉王妃娘娘生前重托,此前任凭殿下调派。”
唐生点点头,谨慎靠近,问道:“你叫甚么名字?为何会在王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