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望了一眼软绵绵缩成一团的杏黄底朱红字旗号,自言自语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没有错,能够后,吃上了酒肉,从手无寸铁变作了手拿兵器,到头来杀得最多的还是与你们一样的百姓,到底是谁在替谁行道?”
这个魔头脾气怎的比手腕还诡谲难测。
徐凤年瞥了一眼杏子眼的道人,安静道:“看在青竹娘说你还算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今后该何为,等我和韩大当家返来再做决计。”
剑童大怒之下的一剑劈来,在武道修为不弱的韩芳张秀诚等人看来已然不容小觑。徐凤年左手五指钩爪,那颗滴抹了一起血迹的头颅平空飞回,刚巧被剑童一剑劈成两瓣,但溅射血液都被一层海市蜃楼尽数弹开,倒是出剑的放肆剑童满脸血污,他这一剑砍瓜切菜劈开了仆人的脑袋,悬停那名背剑墨客头顶三四寸处,非论他如何减轻力道,都劈砍不下去。徐凤年迟缓抬臂,屈指一弹,剑身荡开,摆脱剑童手心,反拍在他白净脸颊上,刹时闪现出与剑身划一宽度的长条红印,剑格镶嵌有一枚珍稀猫眼石的古剑脱手今后,又古怪扯回徐凤年手中,一寸一寸轰然龟裂,对着被打懵了的剑童笑道:“我连沈门草庐都未曾传闻,又安知脚下这脑袋着花的废料是谁?你主子才上了鬼域路,既然你忠心耿耿,作伴去?不然以你剑劈华山的绝代剑士风韵,信赖回到草堂也是殉葬的运气。”
殊不料这名羽士也是果断性子,挥去剑尖血滴,倒提一把桃木剑,作揖低头,直截了当说道:“不消如此费事,张秀诚情愿和徐公子一同前去那座草堂。”
洪迁悄悄挪步,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斩旗以后,就已经与忠义寨恩断义绝,绝无半点回旋余地,好不轻易卑躬屈膝找来的大背景非命当场,不说这名手腕血腥的挂剑士子如何计算,便是师父张秀诚和大当家韩芳两人就够他吃一大壶,才溜到广场边沿,徐凤年就回身盯住这名不遗余力去攀爬职位的草寇,浅笑道:“洪当家的,别急着走,这杆杏黄旗被你斩断,只是你和寨子的恩仇,与我无关,不过听青竹娘提及,当年她男人庄子被破,也是你隐姓埋名,先做了几个月的庄子清客,然后里应外合,过后你一枪捅死了那名读书人,好些昔日里常常和你谈笑的清秀丫环,也都在那一晚被你提起裤腰带后给杀了一干二净,既然钟离邯郸死了,来来来,你若幸运赢了我,青竹娘就是你帐幕玩物了。”
韩芳抱拳朗声道:“韩或人不敢不从!”
张秀诚跟在身后,只是感觉这名读书人好重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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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童呆立当场,随即崩溃得嚎啕大哭。
徐凤年反问道:“你当日在山脚酒坊,不是一剑想要割去我的头颅吗?”
韩芳亦是心有灵犀,两人了解,视野一触即闪,统统不言中。
徐凤年这才问道:“你想说甚么?”
张秀诚噤若寒蝉。
坐在马背安稳如山的徐凤年将剑抛给韩芳,双手插袖,眯起丹凤眸子望向远方前路。
徐凤年安静道:“如果被你这位女侠晓得上山只是痛快杀人,还认我这个好哥们吗?”()
张秀诚安静道:“只要徐公子肯放过忠义寨,张秀诚杀死洪迁,自当以死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