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乡终归是豪杰冢,红薯提及往北去五百里锦西州境内,就是吴家九剑破万骑的遗址,徐凤年就起了离城的动机,那一夜在巨仙宫主殿龙椅上,她身穿龙袍,高坐龙椅,摆出君临天下的架式,如果上了年龄的北莽皇帐重臣,见到这一幕,只会误觉得是女帝陛下返老还童。暮时分,一夜荒唐,幸亏敦煌城没有早朝一说,拂晓前,一起回到了庆旒院,两人洗了个鸳鸯浴,徐凤年在她奉侍下穿回黑山白底的文士装束,背上书箧,红薯绕了两圈,查漏补缺,只求尽善尽美,实在是挑不出弊端,她才一脸可惜道:“公子这般装束像腹有诗书的读书人,很都雅,不过那身紫蟒衣,更都雅。”
徐凤年想了想,持续说道:“小寺人童贯你再冷眼旁观个两三年,以后送去养令斋,这个孩子的识字读书和武道筑基,就要你多费些心机,说是放养,全然不顾听天由命,那也不可。”
冬寿哇一声哭出来,叩首道:“姐姐和石工大人都是活菩萨,冬寿这辈子都不敢健忘你们的大恩大德!”
红薯冷酷道:“多哭多跪,进庙烧香,见佛叩首,在宫里是顶好的习xing。”
红薯开朗笑道:“公然没看错,小小年纪,是个故意人。你徒弟痰黄黏稠,长年几次咯血,是肺痨,转头我让人给你徒弟治一治,病根子也许消灭不掉,不过能让他安度暮年。”
走下山颠末一块花圃,偶然间赶上又夙起替老寺人徒弟做活的冬寿,站在花圃外,红薯温馨站立。
红薯柔声道:“你叫冬寿?”
死之前总要拉上几百人去陪葬。
紫金宫有养令斋,可俯瞰全城,顶楼藏书阁,斋楼外有石雕骊龙吐水,红薯姑姑手植有五株海棠树,徐凤年这几天由庆旒院搬到斋内书阁,常常站在窗口,一站就是个把时候,红薯在梧桐苑能够只在那一亩三分地优哉游哉,如锦鲤游水,在敦煌城就决然不可,现在七八万人都要仰其鼻息,她就像一名垂帘在朝的年青女皇,固然有紫金宫一批jing干女官帮手措置政事,但是敦煌城权势胶葛,千头万绪,一团乱麻,都要她来一锤定音,幸亏徐凤年也不让她黏在身边,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哪怕这墙是天子家墙,也一样遮瞒不住,时不时就在宫内藏匿游走的徐凤年发觉到一股暗潮涌动,触须伸展向外,再反哺宫中,徐凤年不晓得这是否巨仙宫和敦煌城的常态,一次扣问红薯,她说敦煌城在姑姑手上,就向来是管不住人管不住嘴,当初魔头洛阳在城外,敦煌城就是一盘散沙,受恩于她姑姑的权势都眼睁睁看着她单身出城,重创而返,洛阳拜别,以后才做些锦上添花的事情,至于那些老百姓,大多视作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是敦煌城城主,你不出马谁出马?你死了不过换个主子,城若破,洛阳不管如何滥杀无辜,七八万人,总不太能够杀到咱头上不是?换了主子,最不济也不过是大师一起刻苦头,总好过当下强出头给魔头宰了。徐凤年听到这个答案,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