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艘黄龙战舰借着水上演练飞行到姥山四周,更多是耀武扬威,若对方是平常勋贵后辈,且不说楼船前后摆布设置有四杆巨型拍竿太杀鸡牛刀,钩距和犁头镖就已经够吃一壶了,拍碎或者掀翻对方大船后,就丢一个私运盐铁的罪名,便可成为一桩没法穷究的官司,青州本就对姥山王林泉插手盐铁买卖多有不满,一来替赵都统的儿子出口恶气,二来能够给姥山一个警告,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王初冬正要辩驳,蓦地瞅见湖上风云突变,伸手指向江面,进步嗓音道:“快看!”
世子殿下可不是谁都敢冒充,藩王子孙出境需求朝廷钦准,出行阵仗更有明文规格,何况显而易见,自称任何一名藩王世子都要比冒充那北凉世子要安然,人屠的儿子,随便站在春秋八国中,喊一声我是北凉世子殿下,看会不会被多如过江之鲫的刺客死士簇拥而上。
两艘黄龙楼船上总计楼船士四百人,五行中土胜水,其色黄,故而船上士卒身穿黄裳头戴黄帽,名黄头郎,每艘黄龙船遵循水战兵法《水上制敌太白阴经》装备长矛钩斧各十,弩各三十二,箭矢三千三百,甲胄四十。黄头郎中善战者授予楫濯士称呼,黄龙有楫濯士十数人,何况两艘楼船顺风而战,不管如何看,都远胜仇敌独一的一百把弓弩,胜券在握。
徐凤年对于青州海军可否迎战实在并不上心,更多是在察看黄龙楼船的一些细节,战舰变更是否有条不紊,钩距拍竿是否擦拭清澈,楼船船板蓬帆裹有牛革铁甲是否完整,一叶可知秋,青州海军战力多少,大略能看出十之八九。老羽士魏叔阳站活着子殿下身侧,以防偷袭。徐凤年转头与宁峨眉随口说些水战要事,对青州海军简明扼要做了一番评点,这名北凉四牙之一的武典将军不谙水战,但听着世子殿下口中所讲,神情凝重中带着几分惊奇,殿下清楚是精通水上兵法计谋的里手,阐述利弊,娓娓道来,可不是看几眼《太白阴经》就能纸上谈兵的。
王初冬瞪了一眼,“这那里是诗!女儿随口扯谈的呀。”
徐凤年缓缓收刀,仍然是那副极其放肆欠打的神采,朗声问道:“可敢一战?!”
世子殿下当日在激流中腾挪如猿,特别是那握住卜字铁戟提人的伎俩,凤字营可都看在眼中记在内心,那几个被殿下从水中救起的轻骑,比来与袍泽们插科讥笑,言语中总有些自大。
丫环们对自家蜜斯一个个天马行空的设法已经习觉得常,感觉跟着这么个喜庆清闲的主子,真是荣幸,蜜斯如果写书读书闷了,便与她们一起蹴鞠秋千打马球,特别是一些个丫环都在《东厢头场雪》露过面,这可太奇异了,天下士子都晓得她们啦,乃至于青州士族很多俊彦都慕名而来,只求娶回一个“《东厢》丫头”,与那故乡伙自称东厢子孙并称本州文坛两大奇事。
四百黄头郎更是手脚颤抖,已然握不停止中兵器。
韦玮当下暴跳如雷,他此生最见不惯两样东西,气度儒雅的读书人,再就是比他更放肆的公子哥,那站在船头的家伙,都齐备了,如何都瞧不扎眼,竟敢在他的地盘上大放阙词,活不耐烦了,转头朝远远一名府上仆人怒喝道:“去给爷取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