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吐气如兰,比春神茶还要暗香。
这女人大略是要情窦初开了。她生于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豪大族族,从小被众星捧月,并且高人谶语皆说小丫头荣贵至极,治家严苛的王林泉唯独对这个女儿百依百顺,其他兄长姐姐也都心疼有加,如此万千宠嬖于一身,王初冬才无忧无虑写出了《春神茶》,当时年仅六岁,十四岁时写出了让无数大师闺秀侯门令媛潸然泪下的《东厢头场雪》,士子推许这本凄美小说是“东厢头场雪天下夺魁”,特别是末端处借女子说出愿天下有恋人终立室属,仅此一语赛过千本书。
王初雪壮着胆量伸手去摸徐凤年眉心的枣红印记,手指肚轻微摩擦,
《东厢》开端出版时恰是喜庆的春节,乃至于青州那一年蜜斯夫人们无一有笑容,被很多几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书却不得名声的眼红士子称作文坛百年难遇的一桩咄咄怪事。一名精于闺阁艳词的文人乃至不吝以王东厢半个子孙自居,对《东厢》一书推许至极,说此书道尽了男女情事,再不给先人留半点余地。那词人半百的年事,竟然对一名不到十八的女子如此卑躬屈膝,天然诋誉参半,不过这么一闹,他本来平平的名誉借着王东厢的东风的确是越来越大。
徐凤年见王初雪总算是没力量再吹口哨了,在那边轻拍腮帮,仿佛还要再接再厉,徐凤年忍不住打趣道:“你朋友住在水里?”
王初雪愣了一下,鼓掌道:“好!”
大鼋缓缓游湖,安稳如泰山。
王初雪故作苍茫啊了一声,眼睛侧望向一旁,红着脸不敢正视徐凤年,娇憨非常。
徐凤年青声道:“如何就看上我了呢?丫头,你真不交运。”
王初雪点头道:“别去别去,我谈笑的,多伤害。”
小妮子呢喃道:“你如果能带刀孤身入北莽就好了。”
徐凤年双手端住王初雪的脸庞,低头吻住她的嘴,贪婪而猖獗。
徐凤年俄然问道:“王初雪,你既然跟大鼋是朋友,那明天晚餐没见你对在吃乌鸡炖甲鱼的时候嘴下含蓄啊,我看桌上就你吃得最欢畅。”
王初雪瞪大眼睛,清楚一点都不懂男女情事,那里是那位能够写出才子才子第一书的王东厢。
能忍凡人所不能忍方是大丈夫。
徐凤年伸出一根手指,抬起她的美好下巴,看到她两颊红晕,睫毛悄悄颤抖。
徐凤年拿胡茬下巴摩挲着她的粉嫩脸庞,笑而不语。
徐凤年笑着解释道:“我这可不是学你们女子扮装,是采取武当上任掌教大黄庭修为后的陈迹,我现在才勉强修到二重楼,最高六层,不得不去苦读道门典范,日夜吐纳导气,玄门讲究龟息,就像这大鼋闭气于湖底,以是连我睡觉都得运功修行,恐怕华侈了这一身大黄庭。”
水浪蓦地哗啦作响,湖面上闪现一坨庞然大物,龟甲阔达两丈,负大碑。
王初雪娇羞道:“有部小说里一名男人便是这般做的,他用北莽天子的头颅作聘礼。”
王初雪思考半晌,笑道:“要不就写徐凤年与王初雪到此一游?”
徐凤年抽出春雷刀,和王初雪走到石碑后背,问道:“写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