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箭,直指本身。
北凉轻骑凝神对敌时,偶尔会察看世子殿下与宁将军的神态,看到两位主心骨如此轻松随便,他们都跟着豪气横生,北凉军旧部可谓是离阳王朝最不受待见的一批人,三十万无敌铁骑屯扎离阳北莽两国边疆,对这股足足伸展十多年的民风无可何如,他们跟着世子殿下与宁将军袁都尉好不轻易逮着机遇走出北凉,虽说雨中小道一战折损兄弟很多,可入了北凉军,有谁怕马革裹尸?厥后颖椽城门宁将军一戟将那不长眼的顾剑棠旧将挑翻上马,厥后听宁将军说世子殿下亲口说他在场的话,定要把那东禁副都尉吊在城门上示众,如果那会儿凤字营轻骑还在半信半疑,可颠末端鬼门关世子殿下亲身救人,再听本日放话可敢一战,他们是开端信多过疑了。先不管世子殿下是否莽撞,这一等一的放肆做派,终归是不愧那北凉徐字王旗!
袁猛与一百凤字营轻骑当下齐声喊道:“死战!”
锋利箭矢激射向徐凤年。
这三艘黄龙战舰借着水上演练飞行到姥山四周,更多是耀武扬威,若对方是平常勋贵后辈,且不说楼船前后摆布设置有四杆巨型拍竿太杀鸡牛刀,钩距和犁头镖就已经够吃一壶了,拍碎或者掀翻对方大船后,就丢一个私运盐铁的罪名,便可成为一桩没法穷究的官司,青州本就对姥山王林泉插手盐铁买卖多有不满,一来替赵都统的儿子出口恶气,二来能够给姥山一个警告,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大戟将军微微一笑,躬身请命道:“只要敌军敢战,末将一戟便可挑断楼船拍竿,让其近不了身,至于比拼箭术,黄头郎比我北凉健卒差了十万八千里。恳请殿下准予末将率兵先声夺人!定要让青州海军见地一下何谓战阵悍勇!”
徐凤年缓缓收刀,仍然是那副极其放肆欠打的神采,朗声问道:“可敢一战?!”
王林泉厚脸皮吹嘘道:“我的初冬倚马万言出口成章,不是诗但赛过诗嘛。”
王初冬踮起脚尖,望向湖面舟船对峙,忧心忡忡问道:“爹,打得过吗?”
韦玮当下暴跳如雷,他此生最见不惯两样东西,气度儒雅的读书人,再就是比他更放肆的公子哥,那站在船头的家伙,都齐备了,如何都瞧不扎眼,竟敢在他的地盘上大放阙词,活不耐烦了,转头朝远远一名府上仆人怒喝道:“去给爷取弓来!”
徐凤年摇了点头,打趣道:“宁将军,我们约战,打不打最好还得由劈面那些人来决定,如果你先脱手,过后究查,我这个一贯名声糟糕的世子殿下倒是不怕,最多就是徐骁在朝堂上与张首辅等一帮殿阁大学士破口对骂,但是谨慎你连武典将军都做不成。你瞧瞧那边与你同阶的楼船将军,志对劲满,估计想着帮妥这事儿就得升官发财了,宁将军跟我在身后本就遭罪,没体例升官也就罢了,若再被降阶,传出去我的名声就真烂遍三十州了,今后谁敢给我这个无良世子殿下鞍前马后?”
徐凤年哈哈笑道:“硬是要得。”
是楼船三楼上韦玮弯弓拉出一个大圆,然后电光火石间射出了一箭!
劈面两船人士不由心神一颤,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浓厚惊骇。
她们才不管甚么两军对峙剑拔弩张。两个胆小些的青州豪阀令媛,已经悄悄丢去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