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仿佛问出口后才惊醒这个题目不应时宜,对剑士而言,佩剑被折,无异于平生最大的热诚,何况还是被王仙芝以两根手指断去。未曾想李老头儿相称不觉得意,只是安静点头道:“木马牛取名的确缘自你所猜想的攻城东西,寄意天下敌手皆城池,没有木马牛攻不破的。木马牛锻造与神符分歧无二,同是来自一块天外飞石,前朝天子派人外洋访仙,偶遇飞石坠海激起千层浪,从海底捞起,一半锻造木马牛,一半培养符将红甲,残剩精华,倒是制成了老夫头顶这柄匕首神符,三者殊途同归,这三物称得上姐妹兄弟。”
徐骁呢喃道:“如何不担忧,她与凤年双修,担忧,可不双修,更担忧啊。”
徐骁问道:“你可知那烂陀山六珠上师?”
雄城襄樊夜禁森严,仅是对平常老百姓而言,对徐凤年这类敢跟青州海军一战的顶尖权贵,以及六珠上师这类烂陀山神仙,当然是来去随便,城门校尉十有八九获得靖安王赵衡的授意,并非禁止,不然兵戈相见,不过是给徐凤年涨脸面罢了,总不能希冀在这等噜苏小事上让北凉世子吃瘪。春神湖上的闹剧,至今仍无人能说就必然是徐凤年蒙受惩罚,毕竟与以往分歧,这会儿一袭蓝缎九龙大蟒袍的北凉王就呆在都城中,初次金銮殿早朝,这位异姓王佩刀登殿,面对张巨鹿顾剑棠文武首官以外数位功劳大臣的责问,连同三位殿阁大学士的轮番诘问,人屠只是单独站着打打盹,一个都不睬睬,让两班大臣气得七窍生烟,至于朴重怒容背后是否存有忐忑害怕,便不成知了,京师有小道动静说北凉王与铁骑驻扎憩息的上马嵬驿馆,门可罗雀,京师内高低都觉大快民气,鼓掌喝采,都说这是天理昭昭,失道者必寡助,北冷气数已尽!
老衲问道:“传闻这位红教法王去了襄樊,你不担忧?”
杨太岁皱眉道:“张巨鹿会操心,顾剑棠也会操心。再者是你帮先皇打下天下又如何,没有你徐瘸子,总会有李瘸子王瘸子顶上,你居功自大,先皇却没有狡兔死喽啰烹,仍然由着你去当北凉王,这还不敷吗?”
老衲点头道:“此人最后修行耳根不向外闻,不若世人,早早得了动静二相了然不生的大摆脱境,是佛门里的大聪明者,当年由初地证一跃到第八地。与武当山新掌教一跃入天象如出一辙,都是罕见的肉身菩萨。”
这那里是身穿五爪蟒袍的北凉王,清楚是贩子恶棍啊!
两人擦肩而过后,徐凤年很没有风采地转头盯着烂陀山红教法王,神情木讷的龙守和尚颠末一旁再度双手合十,与世子殿下算是伶仃打过号召,两人在北凉城中有两面之缘,加上徐凤年名声虽恶,对释门佛法却靠近,这一点北凉尽知,是以出世人龙守和尚对徐凤年并无恶感。
那名奇女子临终前才刻下后九字,每次想起,黑衣老衲都感觉有愧,因为他便是人间第一有愧人。
红衣法衣大和尚投之以桃,徐凤年报之以李,微微点头。因为王妃崇佛的干系,徐凤年爱屋及乌,对佛法宗门颇多精通,倒不是对玄门义理有所贬低,中原根柢在玄门的说法,他还是认同的,只不过从小耳濡目染徐骁与道门的怨仇,一经对比,不免对某些道门人物有些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