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对于这些渔家人而言,长空鹰啸,接下来便是贼人出水。这是定律,就如同乌云至,将下雨普通,已经在他们脑海里构成了一个牢固的认识。
几根白羽,落在河面,随风沉浮飘零。
“行啊,那我给你送行…”
那些憋屈的人儿,别说出招或闪躲了,他们乃至连一声“谨慎”或“拯救”都没来得及出口。只见齐刷刷“咚”地一声脆响,溅起千朵小水花。人儿便已经被拖入了河底…
数天前的渔阳河战,视乎又要重现了。
却,让人惊奇…
“刷刷刷…”
“方才岳阳来信说,问天已经被烧了一大半。估计,用不了多久,你那小弟就得撑不下去了…”
但是,糊口老是要过的。
“噌噌…”
迎着朝阳,顺着渔人们目光,远眺。
夏侯大手一举,横指身前半圈,放肆喝道。
长空鹰啸,潮涌崛起。
长空再鹰啸,尾跟着浪条,消逝在天涯。
鹰啸了…
羽士再次点头发笑…
多年来,从未错过。
“切,底啥子啊!”
“你爷爷的根柢就在这里!要灭你们这帮王八蛋,就一句话的事情,多一句都不消!
几缕河风,迎下落日,吹起凝凝波光。
羽士顺着夏侯撇眼的角度,往水面上看去。
他握长弓的手掌不由绷紧几分,目光超出战舟投向更远的海天寒暄处。
数里灜水,浪起潮涌。
但,从他笑容的幅度能够看出,这是发诚意里的欢笑,不代一丝别的杂质。
“给老子沉咯…”
吼声很大,响彻周遭八百丈,不是怒骂。
家里娃娃多,又没甚么存粮的渔家人,则没那份闲情舒畅了。自家的泊船上,被他们摆满了鱼竿,垂钓…
“能透个底不?”
他的迷惑逐步消去,无法地摇了点头,再看向夏侯,笑道:
“如何只要一条乌贼?”
和数日前一样,此人儿没在船板间,而是高高站在船头横杆上。
“咕噜…”
“那天我们也留手了。”
当他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那已经太迟了。
“走…”
“但,那天我喝了很多臭水。以是,明天他们如何也得尝尝味道才行啊。”
在苍鹰长啸的下一刻,渔人没有踌躇,连鱼竿、棋牌都没来得及收起,直接便是丢物、弃船、回身、抬脚一气呵成,死命地往堤坝上跑去。
“呵…”
“沙…”
遥遥数里,凌波闪动,百十客帆,随浪西走。
战役还没开端便已经结束了。统统都显得那么奇异,和诡异。
夏侯大手插回腰间。
“死不了,放心吧…”
“兒…”
羽士惊奇的同时,多了些迷惑。
百鲨围猎,巨鲸暴掠。
敢在千万里瀛水高低,竖起这面黑“坞”旗摆渡的。唯有那群水贼…
“莫非,又要兵戈了…”
河面上,除了那些载满银剑的客帆,便只剩下滚滚浑水。几只白鹭跟着霞雾,高空回旋,不时爬升,叼起半尾小鱼,带出几朵水花…
“嘣嘣…”
两岸渔人一时惶恐,这是水贼强袭的攻讯。
没等别人惊奇,夏侯朝河暴喝,大手一挥…
以河为生的渔家人儿,也已经三日没有入水了。
跟着一声令下,百十客帆,船头到船尾,顷刻迸散。如高空跌落的西瓜,一下子被崩碎成了千百分。
渔阳瀛水,顿时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