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风随话落,漾起杯中波纹,吹散一丝墨客的发梢。
“怕就出局吧…”
哗…
人称,孤儿院…
“……”
看着两道拜别的身影,这位问话的男人仍不甘心肠,转过身去诘问道。
“看懂了么?”
吱吱…
“利小者,谋人谋财。有个金银万担,便可图平生繁华无忧。利大者,谋天谋势。与款项无关,求的是宗族昌隆,与世长存无忧。我们做买卖,向来讲究生买卖意,谋财不害命。终究赚来的银子,还得有这个命去花。”
“恩,有这个能够。”
“随波逐流应天命,顺势而行看造化。”
独老未有止步,伴清风细雨,逐步行入茫茫白雾当中。当两道身影即将消逝之际,清风才带着细雨,送返来了一句话语。
依洛山脚下,伴长溪而建,故称洛溪。
青丝拂脸,颀长的眼眸,沉落三分。坐窗台边上记账的商贾,放下了羊毫,合起了帐本。逗鸟的男人,跳了跳眉毛,停下了手间的行动。而,那一向无话的师爷,则拢着袖子,缓缓站起了身子,朝着北面的窗户迈开了步子,行思。
切缝平整,没有裂纹。似被利器,由上而劣等闲划破,不带半点迟缓。
北风带雨,由虚掩着的窗台,吹入。轻拂过场间几人的发丝与衣裳,又撩起几页堆积在大圆桌上的信纸。而后,它就像是一名顽童,甩一甩尾巴,便又从南面的窗户,悄悄拜别了。
树截地裂,残垣瓦砾。
沉声正色,持续缓缓说道:“好久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们商道有两利,小利与大利。”
安王送妃入太和。
任谁都不会健忘,十三年前,那一个哀嚎传遍千万里大唐的元宵夜晚。
话声回荡,悠悠消弱。
“你言重了。”
“很快便知,不急这一时。”
“何时?”
放下茶杯,轻摇着纸扇,墨客瞟去一眼坐在角落的师爷。而师爷则点点头,两人仿佛在无声中,达成了甚么默契。半晌以后,墨客俄然转了个话风,不咸不淡地问道:“你可晓得,是哪一名大人物在岳阳布局?”
商贾右边,一名秃顶男人拧着根金枝,正挑逗着吊挂在窗前鸟笼里的,两只小金丝。成心偶然间,他的余光老是瞟向不远处,那道肉山似的身影。
礼行毕后,来者当中,一名执八尺黄铜长棍的男人,微欠下身子,恭声问道:“独老,可有推论了?”
地上早已固结的旧血,被新雨细细冲刷。涎成一缕缕,小小的红水,缓缓流向四周的水沟,再顺着水流的去势,流出院外的长溪。溪水渐红,鱼虾沉浮。淡淡的血腥,满盈着氛围,回荡其间。连雨水都没法为其净化多少的,是昨夜厮杀时,所余留下来的惨烈。
独老仿佛并不想过量测度与推论其间曾经产生过的事情。在说话的同时,他后挽着两手,迈开脚步,超出了前来问话的几人。朝着院门的方向,盘跚拜别。而方信,也非常默契地,打着油伞跟在一旁,与其并肩同业。
都没人晓得…
劲风拂过,似水温和,在扫开手掌火线的雨帘同时,还清空了地上的残瓦碎片,暴露了两道,数丈长的切缝。
在举国欢庆,点灯弄月的同时,
“……”
“但是七星所为?”男人再问。
庞大的肉山,扭头看着商贾:“没人会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