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人是佩儿。
让春姨娘闹去吧!等春姨娘诡计得逞了,她再告密春姨娘,到时候府里岂不是只剩她一个了?
一辈子跟着何全贵在穷乡僻壤做个小官夫人,孔绮罗想都没想过。孔绮罗此次只是败了,可毕竟会有卷土向来的一日。
沈氏这一次太不给情面,饶是一贯对儿子言听计从的颜老夫人,这一次也有些不依不饶,哄来哄去,只吵着要见自家侄子。
从颜老夫人那边出来,颜锦丰一时竟不晓得该去哪儿。
颜锦丰没法,故意向沈氏说个情,让何全贵一家出去,又晓得沈氏九成九不给面子,终究还是自取其辱。
幸得何全贵这一家没想着去刘家再看一眼,不晓得刘桂芝有了孩子一事,没去扰了刘桂芝的另一番造化。
到了书房里,颜锦丰仍然烦躁不堪,顺手拿起一本书来,把册页翻的哗哗作响,却一个字都看不出来。一想到沈氏,颜锦丰就感觉心中有一股火,想宣泄又不晓得该如何宣泄出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孔绮罗撇撇嘴,也闭上眼睛,开端冷静算计下一步如何行事。
目睹着何全贵这一堆人垂垂走远了,颜府里也没有声气再传出来,门房内心有了底,对着远去的马车啐了一口,回身出来紧闭了大门。
佩儿脸上另有几分蕉萃,看得让民气生怜惜,曾经细致软滑的小手,现在也多了层薄薄的茧子,上面另有些细致的伤口。
佩儿见颜锦丰这副模样,心中“砰砰砰”地如小鹿乱闯,眼里也有了几用心醉,几分迷离。对颜锦丰的些许痛恨垂垂全数转移到了春姨娘身上,冷却下来的一颗心,垂垂地又暖了过来。
“娘,全贵儿是要上任的人,可不能迟误了,不然,被罢了官儿可划不来。”颜锦丰一脸诚心的劝着,“下次,下次他们过来的时候,我必然陪个不是,好好接待他们。”
想到这里,颜锦丰眼里的惭愧之色更浓,看向佩儿的眼神中染上了一层接一层的柔情。
每次都是那么几句翻来覆去的话,实在受不了了。
说到最后,颜老夫人又开端唠叨起了沈氏的不是,颜锦丰听着这听了千百回的老调调儿,落荒而逃。
何全贵随口一提刘桂芝,倒也没几分至心,见孔绮罗不说话,便也讪讪的止住了这个话题。
当时要不那么打动,也不消佩儿怀着身孕还辛苦那么久了。
佩儿内心垂垂熄了向老爷告密春姨娘的诡计,救下夫人的筹算。
见到颜锦丰以后,佩儿一阵冲动,眼睛敏捷水润了起来,泪珠儿漾漾,欲坠未坠,幽怨无穷地看了一眼颜锦丰,然背工上则是快速把食盒翻开。
颜锦丰心中一动,只感觉这声音非常熟谙,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心中纠结无穷,干脆向外喊道:“让她出去吧!”
后事临时按下不表。
“让我出来,我是来给老爷送粥的。老爷一返来就去老夫人那边了,到现在都没用饭,这身子如何撑得住?”门外一个清脆的声声响起。
佩儿咬咬唇,模样更加楚楚不幸了。
颜锦丰看着灵巧懂事的佩儿,心下不由得为她找了无数来由,开端有了些许惭愧。
颜老夫人见人已经走了,再闹下去也为甚么意义,又见儿子孝敬明理,有个台阶就顺势下了,“那可说好,下次可不能如许了。都怪我当初目炫,给你挑了这么个不贤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