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忏悔了?”她的神采立即阴了下来,扯住他袖口的手也渐渐垂落,直直盯着他。
那背上的新娘,披着红盖头,临出门之前,暮然把头转了返来,隔着盖头不知是在看谁。合座来宾顺着她转头的方向看去,是叶卿与二位高堂,天然是以为叶家的女儿舍不得父母兄长。但也只要他晓得,她到底是舍不得甚么。
“真的,”叶卿紧紧握住她的手,“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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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最后不见。
“当时幼年不经世事,随口戏言,不成当真。更何况……更何况你我是亲兄妹,怎能通婚。”少年皱紧眉头,在两眉之间构成一个“川”字。脑海中模糊存留着当年与她对话的景象,现在想来真是讽刺至极。兄妹相恋,有违常伦,若鼓吹出去,自是废弛家声,让父母蒙羞。
此次她完整死了心,眼底最后一抹但愿全无。
“二女人也不知怎的,从上个月订婚到现在,整日把本身关在房里也不出门。”一个丫环边浇水边说着。
不知不觉间,所谓亲情渐而变质。他晓得这是不对的,压抑着不作任何表示,乃至渐渐冷淡她。直到有一天她跑来找他,哭着说他不肯理她了。
“你可曾信赖有来世。”叶盈在他怀中,闷声问着。
另一个听到转头看她,“何止,我这几天时不时见她倚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梅花树,手里还攥着把扇子。”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院中那棵梅树。
叶卿见她这副模样,一时无话,只兀自感喟。
情急之下将她抱着,尽诉表情,她听后不若他料想的那般嫌恶惊骇,反而满心欢乐的说她所想与他一样。
张琢见新娘上了花轿,心下才结壮,立即上马带路。
立足回廊中,看着她房门紧闭,迟疑不前。该不该去见她?还是算了,本日就要出嫁,不如不见。
“你下月出嫁,我……请人订做了这把扇子,今晨才画好,以你最爱梅花为题。”将那柄扇子渐渐翻开,扇面上的梅花殷红刺目,“听人说以血混入颜料,色彩素净不褪。”见她站在那边只呆看着扇子,却不接办,只好把那扇子硬塞进她手中。叶卿手腕的刀口还在模糊作痛,何止以血混入,倒不如说是用血画的。
“倘若真有来世,我们便不做兄妹就好了。”叶盈悄悄推开他,回身以背相对,“到当时候,非论相隔多远,我都会找到你的,你可等我?”
鞭炮声响,震耳欲聋。叶卿回神,看着被媒婆背出去的新娘。与父母跟在前面送她出门,门口是一样一身喜服的新郎,满面红光的等在那边。
那日细雨连缀,街上行人未几,摊子也都撤了。
迎亲的一行人垂垂走远,叶卿与父母还是站在那边看着那远去的迎亲队。
见他不说话,叶盈停止要求,哽咽道:“既然你如此断交,我也不再强求,只最后问个明白,畴前各种你是否定真?”昂首时带落眼中蕴满的泪珠,落在绸布扇面上,很快便浸入,将那未干的墨迹晕染开来,再也辨不清写的是甚么。
因避雨偶遇了张家的公子张琢,张家本就与叶家订过亲的,但张琢与叶盈从未见过,那次机遇偶合下张琢见到了未过门的老婆,心中悦意,回家便禀了高堂想要早点迎娶叶盈,如此婚期提早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