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茶杯狠狠敲在桌上，茶杯立时碎裂。固然从好久前就晓得本身与那些凡人分歧，但本相被戳穿时，还是令她愤怒。那是一种庞大的情感，那种明显晓得却不想说出来，但最后还是被人说穿指破的感受。“我如何是妖孽？！我的模样与你有何辨别？！是比你多生出一条尾巴还是多了一对耳朵？”
踱步到房门前，踌躇着是否要出来，但现在感受内里那人气味有变动，怕是已经发觉到她了，干脆排闼而入。阳光透过纸窗打出去，温和且敞亮。老道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听到她出去，并未睁眼，只是抬手不断地捻着斑白胡子。见到老道不吭声，便走到他正前。此时老道才半眯着眼睛，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她听了也只是挑了挑眉，给本身斟茶，放在鼻下嗅着，固然是凉茶，却掩不住冷去的茶香，一口饮尽，才慢悠悠说：“东西？道长老胡涂了？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如何冲犯神明？”
老道放下捻着胡子的手，微微坐定，从她身侧看向门外，那边有两个道童正在打扫院子，目光不时向这里瞥来。老道心下不快，小小道童到底是根底不敷，见到标致女人便心飘神荡。虽知面前这女子不是善类，却还是故作无知，反问道：“女人求算何事？”
老鸨见她哭了赶快劝说：“女人可别哭，到了我们这就当是本身家一样便是。”说着拿出丝帕替她拭泪，细心看她眼中幽怨，加上一身红衣，“今后你便叫红苑罢，这名字再合适不过。”如许好的模样配上悲切的名字，那些有钱人就喜好这个调调。
翻过两座山，走了四五天的路程，当她踏进这座城的时候，本来的疲累因为看到满街走来走去的人而消逝。在她眼里，那些都是味道不错的食品。这些年一向吸蛇血，可蛇血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那味道可不如何样。多少年没见过人的她，站在熙来攘往的街头，看着面前的人走来走去，任由别人撞到她。
老道被她浑身披发的杀气震住，而方才本身要对她脱手的设法却已减退殆尽。紧紧握着拂尘，双手按捺不住的颤栗，额头生出盗汗也未觉。
她跟着那些人走了出来，略微环顾了道观的模样，便跟着那气味进了后院。
老道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壶茶杯微微作响，两只并齐指着她，“妖孽！若不是观浑家多，贫道刚才便可杀了你，那里还轮到你在此与我撒泼！”
老道杀气腾腾的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浑身血气，还说不是妖孽！若非妖孽，为何会食血！”
“小女已是无家之人，畴前之事皆是前尘过往，畴前的名字天然也不肯提起，只当本身已死，本日您肯留小女，便是小女重生之日。”说到此眼泪又适时的流了出来，如断线的珍珠。
直站在那边半柱香的时候，才向城里走去。
老鸨正想号召人把她赶出去，不成想一个转头，她已经梨花带雨的诉提及本身的悲惨经历：“小女故乡饥荒，亲人死光，无处安身，展转到此，望您能给小女一个居住之所，但求衣食温饱无忧。”低着头柔声细语，说完便对着老鸨欠身施礼。
她依言昂首时，瞥见老鸨满眼冷傲。
出了道观，走过几条同是熙来攘往的街巷，那家挂着大红招牌的“宜春楼”勾住了她的眼睛。楼内楼外各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此出入，另有或胖或瘦的嫖客。如果能在这里，那就有奉上门的食品，不需本身去寻了。心念一动，提起裙摆，身姿婀娜的走进宜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