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急踏,不过一眨眼工夫,好大一片营帐已在面前。只见正中一座帅营,两旁高挂黄色大招,上书“御赐宁远侯五军多数督杨成梁”十三个血红大字,正面悬着一面顶风招展的军旗,上头倒是一个大大的“胡”字。
那年青将校翻身上马,道:“所谓军法如山。军纪为治军之本,我身为参谋,又岂会坏了胡将军的端方?”
胡应龙嘿嘿一笑,道:“你们老拍我马屁,如许下去怎生了得,你该说些话来骂骂我才是。不然老子狂了起来,今后谁还敢说我一句半句?”
“孟参谋!孟参谋!”
那小兵气急废弛,大声地叫着:“孟参谋!”
胡应龙眉头一皱,想不到此人竟也跟着前来,倒是费事一件。
潘德厚见他很久不动,当即怒道:“姓胡的,你楞在那儿做啥?还不晓得过来给本副监军存候么?”
那大汉大声笑道:“不坏!不坏!我命人传你返来,不过从一数到五,兄弟你便赶来啦,嘿嘿,孟老弟还真给我面子。”
两人相顾大笑,尽是惺惺相惜之意。
胡应龙却咧嘴一笑,乔装聪慧,浑不把潘德厚的狠模样放在眼里。
胡应龙应道:“末将竭心极力,毫不敢有违圣旨,请梅大人放心。”
城楼的影子覆在青石大道上,有如帝皇无所不在的天威。乍暖还寒的季候,那掩不住的寒意仍从光秃秃的树枝上透了出来。安好酷寒,温暖中自有一股肃杀。
帅营的布幔猛地翻开,一名高壮的大汉斜弯着腰,抢先走出帐来。那人昂首看着初生的朝阳,眯起了双眼,朗声道:“好暖的日头!”此光阴光映上此人的脸庞,却见他长得是虎睨狼顾,身高膀圆,神态不怒自威,脸上还兀自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
如果别的武将见了潘德厚,必定卑躬屈膝,就怕获咎了此人。谁知这胡应龙一贯胆小包天,此时见了这名“东厂鬼怪”,却只皱了皱眉,不见别的。
一声声的叫喊敲破了凌晨的安好,五十步开外一名小兵快步奔驰着,向那名年青将校奔去,明显身有急事。
那大汉甚是欢畅,说道:“侯爷府上都说你桀傲不逊,我如何一点也没看出来?”
这两方人马端的分歧道,再加上潘德厚的脾气实在太坏,乃至两边领袖人物一见面,便是一阵吵嘴纷争,相互看不扎眼。
仲春北都城的凌晨,本来是这般风景。
孟东庭听到本身要与这寺人一同办事,不由皱起眉头。他这些光阴在都城也没少听人提起这潘德厚。此人武功恶毒,行事残暴,谁知皇上却要他与梅大人共来监军,真是千万猜想不到了。
胡应龙嘿嘿一笑,道:“皇上派他与梅大人一同监军。我们可要和他好好相处一阵子了。”
胡应龙却仍笑嘻嘻地,浑不在乎。
此次出兵平叛,原说并非甚么好差事,却不知这陈宏打的是甚么算盘,竟然在当今皇上面前讨命,派出武功高强的副总管潘德厚担负副监军,这此中原委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只见他身边散着十来个寺人,想来都是东厂的人。
两人此次受命保着御史梅国真监军三万,开赴宁夏救兵熊万敌总兵,现下正等候梅大人的帅辇出城。
三万名兵卒开端拆卸营帐,只见他们行动齐截,习练有素,足见治军之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