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跟着那二人去学剑了，可真有此事？”
“公子，先生说了甚么？”
“那就好，可算接返来了。”方岳笑道，“没想到，还是先生管用，一去就把唐蜜斯叫返来了。看来唐蜜斯啊，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师父吹胡子呢！”
“但是您都……”
陈秉风悄悄笑了一下，“你每日顾问我，在我身边熬药，这点事你会看不出来？别再自欺欺人了，此事你知我知，就让我安温馨静，度多余下来的几日吧。好运的话，是几个月……”
窗外还是清风袭过、翠竹摇摆，一派朝气盎然之景。
屋子里扑灭着艾草的熏香，使这偌大的厅堂没有一虫一蚊，只要淡淡的香气和清雅。
过了半晌，他似是想到甚么，脸上忽现一抹惭愧，黯然道：“怕是因为你在我旁呆的久了，受我这副模样和心境的传染，人也寂然了……”他又摇了点头，苦笑一声，“我不但疲塌着本身的病体，反而还连累了别人，你、溪儿、母舅……呵，我真是害人不浅，现在苟延残喘另有甚么用！”
方岳却大惊，几近手忙脚乱，他吓得仓猝拿来了帕子，将陈秉风嘴角和手上的血迹擦拭洁净，来不及扔下帕子便说：“公子，公子您这是如何了呀？都咳出血来了，我去叫大夫……”
陈秉风不忍笑出声来，待他走后，方才再叹了一口气。凝睇地上很久，才把头转了畴昔，想要歇息半晌。目光划过桌上之时，却俄然想到，此时还不到吃药时候啊！哎，这个方岳……
陈秉风还将来得及说话，又禁不住疾咳了一阵，才喘着气把他的手拉下来，只见他还是一副低着头神情暗淡的模样，怕是再过不久又要垂下泪来了。这时，贰心中俄然闪过一些甚么，刹时欣然清了然很多，抬眼睨了他一眼，笑道：“对了，我看这些天你说话，老是左一个玉茗又一个玉茗的，你们暗里里……可有来往？”
“我晓得，我命不久矣……估计、估计等不到夏季到来，就会弃世了……”他目光向上游去，像是看彼苍一样，固然喘着气但又悄悄笑了出来，“真好，我就要去见我的母亲了……我们母子相隔十几年，母亲定是想我了……这人间，也没甚么好沉沦的，我拖着这个病体，生不如死，别说找回昔日武功了，就连稀松平常的小事，也没有半分力量，还要靠你来顾问……如此活着，究竟有甚么意义？”
“方岳，你听我说。”陈秉风打断了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几日之前，我就曾咳血。你别焦急，也别哭，方岳，你听着……此事不成奉告母舅，更不成奉告溪儿，晓得么？”
“岳儿现在怕是要恋慕玉茗女人了。”方岳扭头看着地上，脸上是一片哀怨，“唐蜜斯要出嫁，不管去了那里，都有玉茗相伴。而万一公子如果……如果阿谁了，方岳在这人间，就连一个交心的人也没了……”
“哦？”陈秉风蹙起眉头，“莫非是凉禹来的？素闻凉禹多勇猛善战者，能人巧匠也多如牛毛，看来剑法技击，也是一点都不差的啊。”
陈秉风点点头，忽觉胸中瘙痒难忍，是以不由疾咳起来，这一咳不要紧，不但神采通红身材乱颤，并且还咳出了血来。他将手从嘴角拿下，手心那一抹猩红甚为刺目，瞥了一眼，他将手掌合住，不再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