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来到了绝壁边上。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莫非,连上天也不放过她们吗?
“是……王后。”
婴儿宏亮的哭喊声早已响起,只是她一起心惊胆战,竟都没有听到。她将剪刀拿在手里,将婴儿与母体分开,脐带被一刀剪断。
做好这统统筹办事情后,她来到王后身边,双手用力握住她的膝盖,脸上排泄细细的汗珠,右臂上刚包好的伤口也有裂开的趋势,正往布条上渗入着点点鲜血。
远方的马蹄声垂垂响了起来,死路之下,追兵乃至。此时二人竟是万分的沉着,与安然。
她在脑海中迅回想起以往听过或看过的接生经历,内心有了些许底气以后,她强忍肩上的疼痛,快找出腿下的一个箱子,翻开后,将棉布、剪刀、脸盆等十足拿了出来,又将马车的帘子袒护得密不通风。
在叶瑾云昏黄的泪光里,王后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王后,是个公主。”叶瑾云舒了一口气,将婴儿放在事前筹办好的包裹中,满含热泪地递到王前面前。
叶瑾云刚舒缓下来的心当即又被提了起来,她一手翻开侧面窗口的帘子,摆布环顾,看到刘元正畴前面麋集苍翠的树林中跑了过来,他浑身泥水,神采镇静,嘴里还在喊着甚么。
叶瑾云愣了半晌,直到看到刘元背后插着一支箭,衣袖不是被泥水而是被血水感染时,才如惊醒般恍然大悟――追兵找到了他们!
“瑾云姑姑……快走!快带王后走――!”
出了甚么事!
叶瑾云看了一眼公主,笑了笑,眼泪落在包裹上,悄悄道:“王后,为她取个名字吧……”
“刘公公!”
或许是精力过分严峻,或许是身材过分衰弱,秋慈王后在马车里忍痛临蓐了有一个时候,却还是没有一点端倪,她腹中的皇子……或是公主,仿佛一点也不谅解母后的痛苦和境遇,又或是涓滴不想要来到这狼籍肮脏的大家间,呆在她肚子里迟迟不肯出来。
叶瑾云咬紧牙关,强忍着眼泪,为王后的临蓐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你快过来!刘公公!”
“驾!”
王后挤出了一丝浅笑,已经消逝光亮一片暗淡的眼睛里又重新燃起了一把洋火,她凝睇着本身的骨肉,近在面前,却像天上的云彩那样悠远。她抬了抬手,毕竟再没有力量抬起来。
“就叫她,相思吧。”
她用力闭上眼睛,又决然地展开。快放下了窗帘,返身回过甚来,担忧地看了一眼剧痛中的王后。半晌挣扎以后,她翻开门帘坐到车外,一手拿起马鞭高低垂起,狠狠地挥在了马的身上,连续串的行动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他们当真要赶尽扑灭……”话毕,一行清泪从王后眼角滑落。
王后神采惨白,额前和两鬓的头全然被汗水浸湿,她的双唇没有半分赤色,眼睛微微伸开,光芒消逝殆尽。
歇息了一夜的马吃了良草,饮足了地上的水源,便一触即,迅向前奔腾而去。苍茫大地上,岌岌可危的马车在刘元的视野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恍惚,最后成一个小点,消逝在完整亮起的天涯绝顶。前面追兵的马从他耳边、从他身上纷沓而过,混乱沉重的马蹄声变幻成了他生射中的绝响,也消逝在了茫茫的天涯。
叶瑾云虽说从未有过接生的经历,但她也最起码豢养过宫中大大小小五个孩子,就连秋慈王后的宗子昭儿都是她豢养长大的。在这类环境下,她不但不妙手足无措,反而要操起重担,助王后顺利产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