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首望向蓝天,视野扫过飞翘的亭檐,划向白云漂泊的碧空。天气好得让人想堕泪……
冬苓点点头,叮咛前面跟着的丫环上去打理。所谓打理,也就是在石凳上铺上垫褥,在石桌上摆上茶点罢了。
冬苓睁着眼睛,连连摆头。
太后,我多想去送您一程。
“那不就行了?”唐谷溪莞尔一笑,收回视野,“我只是感觉,现在的模样,仿佛不似畴前的我……”
她顿了顿脚步,看着火线不远处的亭子,“我们上去吧,我想去坐会儿。”
她低头瞅了瞅腹上,另一只手搭上去,悄悄拍着。眼眸却微微入迷,盯着不远处的花树和青草,很久无声。
是以内里的一应事物,和那些贵爵贵族家的奉养差未几,只是没那么多端方罢了。但起码的尊敬还在。
也难怪,自结婚后两人便未分开过,这短短六日,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万般的不风俗?
她记开初度踏入宫中,被苏寅引着来到冷宫时,在阿谁阴暗粗陋的小屋里,见到萧妃娘娘以那样一副惨状躺在床上,内心的震惊和惊骇是无以言表的。
亭外又响起了滴滴答答的雨声,一帘水幕垂下来,视野变得昏黄起来。
自蜜斯有身孕起,前几日还好,厥后几日便耐不住孤单,日日都要出来散心,那小亭子,便成了最常去的去处。只是本日下了雨,不免要谨慎些。
见冬苓慌里镇静的模样,唐谷溪不由发笑:“你不消严峻,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说,自你过来我身边服侍,我有难堪熬你吗?”
现在想想,她虽不是苏宸的母亲,倒是把他一手扶养大的人。以是她了解苏宸的担忧与心急,也了解那一日他的失魂落魄与惶恐失措――若非她,他能够早一年回到凉禹的,还能见太后最后一面。
恰是春意盎然之时,昨夜刚下过雨,院子里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泛着水光,杏花落了一地,一眼望去,煞是撩人。
“以是你们是说这是蜜斯的错了?”那女声不由变得凌厉,“她现在怀着身孕,万一有个不对,姑爷返来不罚死你们才怪。”
现在你无牵无挂,立室孕子,面对内里天下的猎奇心与打动,也都呼应减少,眼中只余下丈夫与孩儿,以及家中的母亲。
“姑爷向来不会罚人的……”
可为何,为何此次,竟会那么心神不宁?
丫环笑了笑,扶着她走下台阶,“蜜斯谨慎脚下,地上滑。”又昂首笑道,“蜜斯这是内心挂念着,这一年来都没和姑爷分开过,天然是三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唐谷溪却没笑,一步步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