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抵是这片大陆之上最后的一场大型会战了。
又是一声巨响,马背反砸返来,重重地落在他的胸甲之上,火星四溅。
鼓声隆隆当中,柳成林如同一支离弦之箭,驱马前行。
“老而弥坚!”柳成林看着仍然在尽力前行的曹彬:“这个年纪了,另有这把子力量,实在可贵,可惜了,本日就是他的死期。传令,摆布两翼齐出,直捣朱友贞的中军大旗,不必在乎我们的中路,有老子在这里,他们翻不了天去。”
在柳成林的身后,蜂涌而至的唐兵手中的长枪向上刺出,将飞在空中的曹彬再一次地停在了空中。
他已经能瞥见劈面高高的点将台上那面飘荡的大旗,他能瞥见在他的面前,只要那么薄弱的一条仿佛一捅就能破的防地,但杀透了一条,前面却永久又补上了一条,仿佛他堕入到了鬼打墙的窘境当中,永久也没法踏出这相称首要的一步。
而在两翼,更是不堪。
如许的局面,就算是朱友贞身后的孙桐林也看明白了。
他已经无所事事地等了一整天了。
这让他看起来岌岌可危。
大将军在极力为他们缔造出最好的战机。
残阳如血。
柳成林自将台之上一跃而下,恰好稳稳地骑在顿时。
他已经有些恍忽了。
曹彬只感觉两只手将近抬不起来了。
身后,一千士卒齐声高呼。
整整五千马队,在疆场之上无所事事地呆了一天的五千马队,齐唰唰地翻身上马。
他的部下,从早上就干等着,吃过了中饭,仍然还是干等着,这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信号竟然还没有传过来。
“反击!”
因为柳成林单靠他的中路军队,便已经撑到了现在,两翼到现在都没有转动,而他,却在不断地集结两翼的兵力压向中路。乃至于现在摆布两翼的兵力,已经极其薄弱,到了最后的底线了。
火线又呈现了一道影子,不假思考,他提起马槊,当头便砸了下去。
朱友贞的底牌已经出尽,现在,轮到他了。
当的一声响,双臂巨震,马槊再也握不住,竟然脱手飞出。多年的疆场生涯让他鄙人一刹时,下认识地便向后一个铁板桥仰躺在顿时,同时反手拔出了马鞍旁的佩刀,用尽残剩的统统力量向上撩去。
他有力反对。
但实际上,真正有些慌的倒是朱友贞。
益州兵仍然对峙着他们集合力量进犯中路的计谋。这使得他们的主力现在深深地堕入到了唐军的中路当中。
“曹彬,去死!”伴跟着枪花的,是对方如同炸雷普通的吼怒。
凹出来的那一截,很快就被柳成林的反攻给抹平了。
终究看到了汉阳城,看到了城池的大门咣当一声关上,看到了最后那些来不及入城的益州兵向着两翼四散流亡,柳长风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柳成林扫了一眼掌旗校尉。
他终究看到了柳成林。
“为万世。开承平!”
刁斗之上,灯号兵呆了呆,从刁斗里翻了出来,抱着旗杆溜了下来,就这半晌的工夫,本来下方密密麻麻的马队,在他的眼中便只剩下了一个背影。只要一匹孤零零的战马被拴在旗杆之上,正朝着远去的那些火伴鸣叫着。
“你这个狗日的不说,老子也晓得了!”柳长风一跃上马,“全部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