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光阴何其冗长,野生作迁何其残暴,沧海桑田转眼即逝,却只要这一人,不时放在心上,思之如狂,度日如年。
这便是太和奇景――腾空十八峰。
南淮也是神情一肃,阮琉蘅提及的恰是两千多年前形成修真界动乱的“天演之变”。
一名弟子回道:“真君仍在灵端峰,此次真君刚出关不久,传闻已进阶至元婴中期。”
“真午峰金丹期以下的弟子一刹时就炸没了九人,我三师兄一夜气白了头发。不愧是格物宗破钞两千余年的心血,经心为我派研制的宝贝,我闭关前还没有这劳什子,出关以后却立即发下来一枚,才晓得我太和派上至掌门师尊,下至厨房伙夫,全数都要佩带此物。”
“不知衍丹门南淮神君仙驾,有失远迎。”
南淮叹一声,问道:“这就是禁魔石?”
“魏国?”她仿佛想起点甚么,“那将军名何?”
身边模糊披发紫色光芒的焰方剑“噌”地出鞘,一股庞大的炽热剑意放出,映得桃花林一片紫红。
面前女子把玩着腰间明晃晃一块红色玉佩,一脸讽刺和无法。
自从她阮琉蘅进入元婴期,已有五百多年,成为门派中流砥柱后,只听人唤她道号“紫蘅”,却很少有人再如许唤她。
再往前,有溪水叮咚。
看着两个有些战战兢兢的太和派弟子,南淮神君一挥手,一股温和的灵力将他们二人扶起。
“我也是出关后看到传音符才晓得,”紫蘅真君叹道,“刚好有几处合适金丹期修士的秘境开放,红湄和栖迟都困于境地很久,此番都去寻机遇了。全部灵端峰就剩我这把老骨头,只能桃花下酒,深潭为伴,南淮老友,不如把你徒儿匀给我几个吧。”
她微微一笑,清冷酷了些,多了一点暖意。
“不要啊,师兄饶命!”
一张刚正的小酒桌摆出来,她调皮一笑。
“红湄和栖迟都不在?”
在桃花林的深处,一眼碧色深潭,在潭边立着棱角圆润的巨石,遥眺望去,石上有一抹青色,那是女子的衣衫。
太和山脉连绵数千里,几大主峰长年云雾环绕,山下的凡人如误入太和山,走到半山腰处便会感受如坠入云里雾里,不能更近一步,久而久之,便被奉为仙居,再没有凡人打搅。
他点头,一丝不苟的脸上尽是遗憾。
“南淮吾友,能饮一杯无?”
这修士飞到太和山脉主峰山脚下,却下了竹简,整了整衣冠,将这飞翔法器收起,信步上山,悠哉地踏着晨露而来。
左掌结了几个指模,几个金光灿灿的法诀打进云雾,不一会儿,两名灰衣男人御剑而来,见到他后仓猝下剑膜拜。
“啊师兄,我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
五十年没有见她了。
“嘁,好好修行,真君的事又岂是我等能置喙的,看我奉告师父让你抄经。”
行到山腰,公然见到触手可及的云雾,他面露浅笑,心知这便是太和派的护山大阵了。
更切当地嗅到总在梦境中呈现的桃花香,南淮眯了眯眼,微醺欲醉。
南淮笑道:“我那几个不成器的门徒整天只晓得沉迷炼丹,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们衍丹门都是一群闭关炼丹狂人,是以近千年竟然连一个进阶化神期的都没有,还只能靠我和掌门师兄二人撑着。”
“是个魏国比较驰名的武道家属……嗯,仿佛是姓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