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这事情总觉着有些瘆得慌。虽说这牛鼻子实在是讨人厌的紧,但真要把他当作牲口一样送到人家屠刀下一刀给砍了,总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
正想得出神,俄然就听到“啪”的一声响,本来我们的手推车被人踹了一脚,一个公鸭嗓子嚷嚷道:“他妈的,哪来的瘪三,谁让你们把车子停这了,臭死人你偿命啊!”
“他妈的臭小鬼!”那人伸手去擦了几把,没擦下来,扬起手掌,就肝火冲冲地朝我抓来。我矮身晃过,一看那花衬衣还要上去踹瘦子,手指一勾一挑,又在他左眼上抹了一下。
“停下来让我先揣摩揣摩。”我内心烦躁,有些没好气。
“我有叫你们走了吗?他妈的,两个瘪三,甚么玩意儿!”
她离得远远的,捂着鼻子,眉头紧皱,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瘦子上来扯了我一下,推了车,催促我从速走人。我“噢”了一声,跟着一起推车分开,抬高了声音说:“我说瘦子,不就是几个地痞,你也算是这里的老油子,还怕他们?”
瘦子蹭的一声站起来,当时就要发作,但不知如何的,一下子又软了归去,冲着那俩小年青,低眉扎眼地陪笑道:“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我们这就走!”从速的就要去推车。
另一个穿白背心的,劈脸就朝我脖子抓来,估计是要把我拽畴昔好给他主子邀功。我一低头,从他手底下避了开去,趁着他哈腰的工夫,从口袋里摸出个瓶子,翻开瓶盖,手指在里头缓慢地沾了一点黏稠的药汁,就在他一只眼睛上抹了一下。
到得贩子的时候,日头已经快爬上中天,看出去灰蒙蒙的,天热得紧。我抹了把汗,说:“瘦子,我如何总感觉心慌慌的,你有没有?”
瘦子忙赔笑,说:“这可如何敢呀,我们连董蜜斯是谁都不晓得啊。”
我朝四周看了一眼,见那红发黑唇,妆弄得跟女鬼似的女人抱着胸站在不远处,瞧了一眼这边,一脸嫌恶,应当就是这两人丁中的董蜜斯,也就是那董爷家的闺女。
我含混地“嗯”了一声,两手抓了抓头发,脑筋里却在揣摩,除了把那牛鼻子宰掉,到底另有没有其他甚么体例,能够处理这件事。
此中阿谁穿花衬衣的黄毛,一双三角眼高低乱转,打量了我和瘦子一眼,说:“你们是不是背后里骂我们董蜜斯了?是不是活腻了?”
我内心就“靠”了一声,这婆娘脑筋是不是有病,不就看你一眼,能把你看得掉块肉下来?
昂首一看,见两个小年青,头发染得黄黄的,一个穿戴花衬衣,一个穿戴件白背心,捂着鼻子,骂骂咧咧的,又踹了手推车几脚。这两人脸上爆满了芳华痘,看来火气挺大。
我“哦”了一声,不惹就不惹呗,被骂几声也不掉快肉。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就见那俩黄毛追了上来。
这甚么“董爷”,我还是传闻过的。在潭城名头很响,约莫是这儿的地头蛇,土霸王,手底下聚了一帮子兄弟,仿佛非常有些权势。
这妆虽画得浓,也看不大出实在面貌,不过瞧模样,约莫也就跟那俩黄毛差未几年纪,估摸着顶多二十来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