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绳索能够借力,我只能用手脚撑着井壁缓缓下放。幸亏井壁非常枯燥,并没有生一些苔藓之类的东西。跟着身子往下移,就逐步能感遭到井宽变得越来越大,而水汽也越来越充分,砭骨的寒气从底下冒上来,让我连打了几个寒噤。
“还在磨蹭甚么?”青子不耐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平常我都感觉这女人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固然冷冷冰冰的没甚么人味,但胜在娇柔,动听。
我吃了一吓,当即从水底冒了上来,浮在水面好久,还是惊魂不决。我方才是遵循顺行的体例,从他的头部开端一寸寸往下查验,固然没法目视,但其表面模糊可知,应当是个年纪在十五六岁之间的少年人。
我心想,哥不但晓得寒骨井,还亲身下去过呢!但这事我可不会说。我听她语气温和,脸上也看不出甚么肝火,就说:“这口井有些古怪的,还是不……”
厥后实在忍不了了,干脆深吸一口气就潜了下去。这井水的深度大抵在五六米之间,一息之间我就沉到了井底,只感觉双脚触到柔嫩的井泥。我沉住气,在水中行走摸索起来。摸了一圈以后,却并没甚么发明。
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有种劫后余生的光荣感。眼睛里头火辣辣的疼,还带着一股洁净剂的味道,我这时才回味过来,本来青子那死女人刚才从上头泼了一盆洗衣水下来。
我一句话没说完,顿时胸口一阵剧痛,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一鞭,疼得我直跳脚。低头扯开领子一看,从胸口斜着到肩膀,一条长长的血痕印在其上,触目惊心。
但这会儿听起来,的确不啻是催命魔音,让我狠得压根直痒痒。恐怕再游移一步,又要挨上一下,硬着头皮趴到井沿上,往里头张望。
这口井既然是喇叭瓮的布局,以此类推,再往下,这井宽就会逐步扩大,变成一米乃至两米,我人短手短的,底子就没法撑住井壁。如果这两口井的井深近似,那少说也得有个二十来米深。
是这屋子的原仆人,还是阿谁白文礼?
我苦着脸转过身子,摸着脚踝上的血痕,一瘸一拐地走到井边。这口井从井口来看,跟死人脸院中那口八角井相差仿佛,直径大抵有半米摆布。
我不敢再往下爬了,再下去一些,手脚就没法够着了,只能竭力支撑着,手脚都开端微微发颤。这下子就僵在了那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正犹疑之际,俄然听到头顶哗的一声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冰冰冷的液体就当头浇了下来。
我怕她再抽,忙告饶说:“我去,我去还不可么!”把鞋袜和上衣一脱,往井里看了一眼,转头往屋里跑去。
幸亏这口井比拟起死人脸院中那口寒骨井来,要浅的多。从我刚才所处的位置掉下来,并没无形成大的伤害。
在井中,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凭着双手触摸,觉出这具骨架的身量仿佛颇小,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但再摸了一阵,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时候我胸中的气已经用完,只能浮出水面。
但刚迈出一步,脚踝就是一阵剧痛,平白无端地又被抽了一记。我疼得直跳脚,要不是这女人实在惹不起,我真想破口痛骂一通。
这时候天气已经很晚,约莫是早晨八九点钟的模样。院子里是没装灯的,只要屋子里透过来的零散灯光。我趴了一会儿,只感觉井中寒气蒸腾,把我身上的汗都给激了归去。调剂了下呼吸,硬着头皮往井中摸索着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