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芷这才恍然,不由得暗赞尹琮谨慎。那酒贩被灌了酒后,神采慌乱,想要挣扎逃脱,可尹琮在前,他怎能逃脱得去?不消多时,那人便软了身子,倒在地上,再挣扎不起。
片瞬工夫,二人还没奔出多远,只听身后马蹄声高文,一行人从前面冲了上来,敏捷围住了尹琮、惜芷两个。尹琮喝问:“你们是甚么人?”那些人不答,棍剑刀斧,迎头号召,尹琮手执长棍,长身飞出,在这些人当中宛似一股凌厉的清流,长棍劈处,那些人难以抵挡,兵刃纷繁落地,便似纸片人普通禁不住打。仿佛他们也不太会工夫,比那最浅显的元兵还要弱上几分。尹琮身在他们当中,便如猛虎入羊群普通,片瞬之间仿似暴风扫落叶,那些人涓滴无还手之力,不一会儿便尽皆倒地不起。
尹琮看了看他,道:“你卖得倒便宜!”那酒贩道:“哎,大热天的,没的在外头遭罪做甚么!我也想早卖完早回家呢!”
翌日凌晨,陆尹琮没有和阮惜芷共骑,两人各乘一匹马,筹办出林。一起上陆尹琮只是恹恹的,并不如何和惜芷说话,惜芷见了尹琮这般,心中生疑,好生担忧。
尹琮问道:“这酒如何卖?”那酒贩道:“这酒一桶一百文。”尹琮问道:“那一桶也是酒么?”那酒贩翻开另一只木桶的盖子,道:“这桶里是葫芦,盛酒的家伙事儿,一葫芦酒十文钱。”
那人吞了口吐沫,道:“这葫芦我也是买的,我如何晓得葫芦上为甚么会有暗号?”
蓦地,一阵朗朗歌声由远及近,与这赤日好天、碧色疏林相得益彰,只听那歌颂道:
两人行得比平常慢了很多,日光已将林子里的每一片木叶烤得炙热,可两人还是盘桓在林中。惜芷望着满地浅浅疏疏的淡薄影子,心中欣然。行着行着,快到晌中午分,四周的林子终究由密转疏。此时四周都是参天大树,清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倒也甚是风凉,几只鸟雀在树上面腾跃来去,收回“啾啾”的鸣叫,衬得林中愈发清净。
惜芷道:“陆大哥,我们买吧。”尹琮不答,对那酒贩滑头一笑道:“你这酒卖得这么便宜,别是放了蒙汗药在里头,要麻翻人吧?”他行走江湖数载,本就事事存个谨慎;何况他昨日见到一行步队,不知是甚么人,是以心中更加谨慎。
惜芷道:“那就买些酒吃吧,我看陆大哥也热了。”那酒贩笑着应了一声,把木桶放下了,翻开了此中一只木桶的盖子,只见木桶里盛着清澈亮的酒水,酒香漫溢,在这热天里的确让人想要喝上几大碗。
尹琮从惜芷手里把两只葫芦拿过来,指着葫芦问道:“那你能和我说说,为何只要这两只葫芦上面各有一个红色暗号么?”
那酒贩嘲笑道:“我就是不喝,你能奈我何?”陆尹琮再不搭话,脱手点了那人的“筋缩穴”,那酒贩浑身筋脉顿时抽搐,一下子扑翻在地,大声呼痛,陆尹琮拿过酒葫芦,便往他嘴里倒酒,刹时倾了小半葫芦酒出来,这才解了他的穴道。惜芷在一旁看不过眼,便道:“陆大哥,何必和一个酒贩难堪?你若狐疑,我们不吃酒了不就是了,为何还要这般对他?”尹琮道:“芷妹,你不晓得,我要看看这酒里到底有没有药,好晓得我们目前的处境是否伤害。”
惜芷见了,惊道:“这酒确切有药!陆大哥,多亏了你!”尹琮沉声道:“我们现在得从速离了这里,仇敌或许就在四周。”说着,两人上马,筹办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