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子身后还跟着两名小鬟,一个弱态肥胖,面庞略有惨白,便如不敌冷风的纤细苇丝;一个轻灵娇小,仿若珊珊夜星。但两人端倪里都模糊含着喜意。只见这男人与女子说完话后,竟还与那位消强大鬟说话,显是在逗她打趣。
本来这张圭曾习得八卦拳掌,这拳掌糅刚于柔,颇含道家宗义,最是要求内家工夫,是以张圭这内功如澎湃浪涛般非常深厚。徒手去花的工夫完整依托内力,在他看来也便算不了甚么。
剩下两个色目人一个使单剑,一个使铁拐,都是使夫役练娘家工夫的。张天阡自小习鞭,这手中鞭早就不分软硬,招数都可使得。他遇仇敌使狠厉招数时,长鞭舞动迅捷,将招数化解;当本身先机大在时,便放缓招数,以深厚根底出鞭进招。却见张天阡一个“灵蛇千醉”,鞭如长蛇吐信,古怪非常,忽左忽右,令人捉摸不定,仿似要击向那使剑的色目人,便在鞭剑将触未触之际,携着一阵鞭风,那长鞭便打向使铁拐的色目人那边。那人倒是机灵,早就推测,矮身避过后,铁拐一个“疯魔入定”,穿太长鞭击打张天阡下盘。
张圭神情忽而大变,片刻后,于无声无息间,只听一阵森然的笑声呈现在门口,除了张圭,世人都唬了一跳!那声音里透着寒气:“张大人,你可好呵!”
一时之间,张圭和言戚暮、阿提斯和伊克西斗在一处,张庄陌挥长鞭在旁掠阵,不时乘虚直进;张天阡也挥着长鞭与另三人打在一起。只见张天阡长鞭灵动,虽在小屋,可破空之音极响。他被三人围在中心,可一条长鞭竟好像生着三头的巨蟒普通,教那三人自顾不暇!
此时这张圭、张庄陌和言戚暮等都是战得正酣,招招死命紧咬,哪怕是听到了炊火弹之声都跳不到圈子外头。恰是性命攸关之时,抢先放松之人便要着了对方的道儿。可此时两术兵士皆到,再不断手恐怕要出乱子,言戚暮顿时喊了一声“停”,张圭正合情意,猛地停止,几人都跳到了圈子外。便未几言,都走到了屋子外头。
正月二十,北风似刀,峨眉山满地冰霜。枯枝杂草,白雪清寒,唯有从远山空蒙里散出的日晕,才添了些许暖意。
张圭问道:“怎地,你有何见教?”言戚暮冷冷道:“我们不说那些虚的、暗的话了,张大人,你究竟把那陆尹琮藏到那边了?你不奉告我们,是不是心胸鬼胎,想独个将那好处吞了!”他这话说得极重,隐着烈怒,听者不由得胆怯。只见小小一方空间里,竟是剑拔弩张,杀机四伏!
世人转头一看,只见言戚暮等六个色目人站在门边,好像没有活力的僵尸普通,目光冷然地望着他们。惜芷和怜玉一阵大喜,晓得言戚暮他们来上山寻陆尹琮了,可她俩自是装得不动声色。
而张圭生性谨慎,怕生变故,自忖张天阡武功颇强,还是要他上山一同来庇护陆尹琮为好,但是他也不会让张天阡晓得陆尹琮在山上。因现在朝他便派人悄悄进府,让张天阡单独上峨眉山来而不要轰动外人。这张天阡还是教妹子晓得了,张庄陌担忧父亲有甚么要紧事,便也一同随哥哥上山。至于这惜芷和怜玉,乃是张天阡要张庄陌带着的,名义是伴随庄陌,实则是张天阡本身心挂伊人。
张圭问道:“陌儿,你们来时没有轰动旁人吧?”庄陌答道:“没有,父亲要哥哥单独上山,我们怎会轰动旁人!”张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