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粉华,舞梨花,再不见烟村四五家。密洒堪丹青,看疏林噪晚鸦。黄芦掩映清江下,斜缆着垂钓艖。”峡谷深幽,歌声传出来却仍带着五分的对劲劲儿,洛怯放下酒杯,偏头望去,只见两条鲜红影子从峡谷里俄然呈现,快得仿佛从天而降的神兵,再一眨眼,那两条影子已经到了面前,倒是两匹高头大马!
乔洛怯和厓海会兄弟在酒馆内里的露天坐位上坐下,点了些酒菜。这开酒馆的是位父老,斑白的髯须,饱谙世事的双目,看着这一伙人来头不平常,故而只是上酒上菜,并不随便搭话。洛怯吃了几口,俄然想到陆尹琮会不会也在此处吃过饭,因而问那父老:“老伯,你可见过一世人来此用饭?”那父老见其相询,不敢坦白,极其恭敬道:“见过。”他这酒馆路过的都是些豪杰或能人,以是这父老天然也就晓得“你若问,我便据实答复;你未几问,我便未几答半句”的事理,以是他听洛怯问甚么,他只答甚么,毫未几言一字。
洛怯心想既然有两个兄弟已回湖广报信,本身还是先去四川赶上陆尹琮为好,免得他单枪匹马,乃至遭到官府毒害。当即盘算主张,便不再说话,喝起酒来。
小二极其活泼,和那两个男人说话,问道:“镖头大爷,这镖局比来的买卖如何?”一个男人道:“还好还好,没甚么大活儿,不累人。”“是啊!”那小二乐呵呵地接话:“小的看此次的活就您两位大爷,就晓得不是甚么大镖。”一个男人道:“这镖大不大和送的物件大不大没有干系!就看这物件重不首要。像是我们此次送的是个小玩意儿,但是要紧着呢,催得又急,我们就得请这马出来咯!幸亏它俩不负所望,很快便送到了。”那小二接口:“那是!这两位马元帅可真是千里马啊,小的前次见过一回,此次就晓得如何接待了!”又扭过甚对洛怯他们说:“这马真的,快得没说了!当世第一良驹,它俩都是第一!”小二油嘴滑舌,眉飞色舞,显是在阿谀那两个镖局男人。
洛怯又问:“那人约莫多大年事?”父老答:“很年青,约莫二十高低。”实在乔洛怯问的是陆尹琮,可这父老答的倒是张天阡,可两人却又实在年事不异,这也难怪乔洛怯会曲解!洛怯点了点头,抿了一口酒,对同桌的侍从道:“那两个先回湖广的兄弟应当能够碰上他们了。”这父老听了这话,眼神中掠过一丝迷惑,想说甚么,终又不言。这时在中间上菜的一个小二道:“那伙人哪是去湖广啊!他们说去四川!”
洛怯问那两个男人道:“爷们儿是哪儿人?”一个男人道:“我们是湖广的。”洛怯“哦”的一声,又问:“不知两位大爷在哪个镖局供事?”那小二抢着道:“湖广的梨远镖局,多驰名着呢,大爷没听这两位大爷刚才来时唱着那么好听的小曲儿吗?”洛怯笑道:“凡是镖局出来,都要喊上本身的号子,这个梨远镖局竟是以唱曲来标明本身,当真是风趣得紧!却不知是为何呢?”一个男人道:“镖局主母本是梨园中唱曲之人,以是总镖头将镖局的名字定为“梨远”,平时走镖时也是以唱曲代替喊号子的!”那男人待要问话,却听那小二又抢着道:“传闻镖局的钟总镖头当年就是听到了那梨园中女子一瞬的婉妙歌喉,才娶其为妻的!厥后镖局的名字也给定成了梨园的谐音“梨远”,看得出他们伉俪情义甚笃呢!”中间的一个男人瞪了小二一眼,那小二殊不敢再说,忙地出来了。却听一个男人问洛怯道:“大爷是哪儿人,在那边供事?”洛怯“嘿嘿”两声笑,拿起酒杯喝酒,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