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完了,还完了!郑三叔反复着这几个字,眼里的泪顿时又落下。嫣然长声感喟,天下没有还不完的惭愧,端看内心如何想。现在,连侯府都已不见了,还记得昔日的事做甚么?
婆子们相互瞧了一眼,嫣然怎不明白郑大伯母的意义,只叹了一声:“大伯母,祖父才刚过世呢!”
郑三叔这才抬起泪眼,看向躺在床上,早已停止呼吸的郑老爷子,想着就肝肠寸断起来,跪行两步到了郑老爷子面前:“爹,爹,儿子……”
“扬州是不是很繁华?是不是比都城还繁华?”已然没有答复反而问嫣然,嫣然又是浅浅一笑:“扬州的确很繁华,不过没有都城繁华,不过就算是你们住的离都城这么近,又去过几次都城呢?”此次已然再没说话。
嫣然等郑三叔持续往下说,但郑三叔已经不筹算往下说了。嫣然正待开口安抚,郑三叔就又道:“嫣然,我晓得你们是有怨气的,实在我偶然并不是没有怨气的,可再一想想,大哥的腿不好了,二哥比我聪明,除了我,另有谁能进侯府服侍呢?”
“不是不一样,已然,你要晓得,这天下很大,如果只计算谁的排行,谁在这些人面前更有面子一些,如何计算得来?再说了,在这乡里争面子,有效吗?”
“那还是梁哥儿的亲祖父祖母亲叔叔呢,他下克上莫非不是违逆不孝?二伯,还是那句,您就别操心了,事理,我比您明白多了。还是好好地把祖父的丧事给办了。办完了丧,过完年,我们就分开都城。今后,除了买卖上的事别的再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