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小跟在蒙月儿身边长大,半夷半燕的慕容拓倒是从了母系一族的饮食风俗,喜好喝马奶酒,偶尔还会生食羊肉。
“唉,又不听话,换一个吧。”
因地处大燕最北端,玄阳城内的夏季虽说比朔风口以西的大漠来的晚了些,却比南边的朱阳城早了很多。一阵北风吹来,太子行宫内那棵三年前从山中移栽来的大树被吹落了最后几片叶子,落叶随风闲逛着,缓缓地扑向了空中。
“爹,女儿替你报仇去了,以红莲圣使之名,调集您曾经的部下,定让蒙月儿痛失嫡亲,血债血偿。也定让那听信谗言的昭文天子永不能与北凉狗贼寝兵修好……”
话音未落,沈雪吟已经踩着齐膝深的积雪,向着劈面建在避风处的马棚走去,地上留下两行小小的足迹。
头顶是漫天飞雪,铁蹄之下是一望无边的千里荒漠。现在,能将这统统熔化的,唯有沈雪吟心中的仇恨。
沈雪吟个子太小,没法伶仃骑马,只得跟江寒同乘一骑,其别人分乘一骑,又各安闲坐骑以后拴了别的一匹换乘的马儿,七人十二骑,隐进风雪当中,向着东方而去。
未几时,七人已经聚齐。
自那今后,朝堂之上再无人敢群情慕容拓的端行。
她冷静地祈求沈鳌在天之灵保佑,此行必然要找到隐迹多年的赵破虏。
你献一臂,它便要贪一股,终有一日,要将进献之人生吞活剥了去。
现在,他一边嚼着宫女递到嘴边的肉脯,一边将仿佛无骨的手臂搭在宫女肩上,活脱脱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慕容拓轻道一声,朝着身后的寺人们挥了挥手,那宫女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跪地哭抢着告饶:“殿下绕了我吧,绕了我吧殿下,奴婢再也不敢了。”
“圣使,回帐吧,你的身材……”
青阳、朱阳两门接连被屠,并且凶手还不止一家,这让圣使沈雪吟感到前所未有的毒手。恰好现在又大雪封路,想要东去大燕调集人马力挽狂澜的打算也不得不搁置了下来。为今之计,只要找到赵破虏,方才有孤注一掷的朝气。若要再这么等下去,恐怕不等攻破玄阳城,杀进太子行宫取了太子的狗头,红莲教安插在大燕各地的权势,就已被十三楼和听云道长蚕食尽了。
那一刻,沈雪吟非常坚信,暗中在大燕各地运营十数年,教徒已近三千的红莲教高低必是一心,同仇敌忾的。
眼下,慕容拓坐镇玄阳没几日,就已派人向本身那身为北凉国君的母舅,进献了三大车金银,十几车绫罗绸缎。虽为大燕换来了长久的战役,但长此以往,大燕必将成为北凉的米仓荷包。
“圣使,雪太大了……”
树下,正有一骑一人,快马加鞭,从平坦的青砖大道上驶过,穿了三重殿门,只朝着玄阳城南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