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常牧风答复,燕戈行已经蹑手蹑脚地向庙内跑去。
看到那家堆栈的门口只拴着七八匹马,停着一架马车,燕戈行直道一声“有了”,便率先打马冲了出来。
“你们四个还活着啊,那打家劫舍的匪寇是不是嫌几位的肉臭,不肯抢你们的镖啊。”
此时,门外又来了几位投宿的客人,脸上早已乐开了花的老板娘从速迎了上去。
那一日,燕戈行正睡得香,却感觉后心处有一团火在烧。
三人晓得,惊寒驿的旅人俄然多起来,必然与白阳封城有关,也不再多问,便跟着妇人走向店内。
一东一西两间客房,燕戈行和师兄住在西边,段非烟住在东边。
三人背着施礼,正欲上楼,却听门外一声大喝:“老婆子,我返来啦。”
燕戈行朝着雾气环绕的山涧中大吼一声,却又想到了甚么似的赶紧收声,眼睛转了一圈,轻声对师兄道:“师兄,趁段女人还没醒,我们从速走吧。”
镇口那两棵枝叶枯黄的千年古榆树下,是一片澄彻见底的内湖,湖畔恰有一家名叫“惊寒驿”的堆栈。
未几时,一名扎着围裙,腿脚利落,描述精干的妇人鼓掌大笑着从后厨直穿大堂,走了出来,一边迎着去牵燕戈行手中的马儿,一边抱愧道:“我家那老不死的去湖里打渔还没返来,也不知是不是被那磨盘大的黑鱼给叼了去,三位客长快先进屋暖暖身子。一会儿那老不死的返来了,给你们做鱼吃!”
三人又换了两次船,几天后,才在白阳城西的虎跳峡上了岸。虎跳峡虽说已是白阳城的辖区,却离白阳城另有差未几两百里的路程,三人若全凭脚力,等看到白阳城的城门,鞋底恐怕都已磨穿了。幸亏段非烟出门时带了厚厚一沓银票,刚下船,便向岸边的纤夫扣问那里有卖马的集市,按指引赶到集市中,买了三匹装具齐备的高头大马。
堆栈分高低两层,跟枫火堆栈的格式倒是差未几,桌椅擦得一尘不染,一看店家佳耦便是对勤奋的人儿。
人糙话也粗,一看便是行走江湖靠蛮力混饭吃的。
等三人吃完饭,担忧人多手杂,走到门外看马时,惊寒驿里已经热烈起来。
常牧风盛了一碗鱼肉汤,仔细心细地挑去了鱼刺,推到了段非烟面前,早已饿坏了的段非烟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只打在手腕处的那一下,常牧风便鉴定此人身上有工夫。
那人低着头,仿佛只顾看路,楼梯狭小,一不谨慎便跟常牧风肩膀撞在了一起。
“有啊,早前来了几小我已经在二楼住下了,这不,几位客长现在也来了。平常这个季候,因为天冷,没了东来西去的行商,这里除了我和那老不死的,是见不到小我影的。恰是这般,那老不死的才闲的去捕鱼,未曾想,本日住店的客人却多了起来。”
从说话的语气推断,那几位镖师跟店东也是了解的,说不定之前走镖没少在这家堆栈落脚。
常牧风跟师弟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也快步跟了上去,燕戈行无法,只好也悻悻地走出庙来。
常牧风把手札握在掌中,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庙内唤醒了还在倒头大睡的师弟,将手札递上前去。
“你吐血了啊?”
水路两岸,壁如刀削,风景旖旎,当下自不必多说。
除了二楼客房里歇息的,一楼大厅内只要两桌客人,正当中的一桌上,四个黑面大汉正在吃酒,见老板娘走了出去,尽管拍着桌子大呼着:“俊嫂子,问你要的羊腿甚么时候上桌,谨慎兄弟几个饿得狠了,把你给吃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