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斯此话何意,莫不是成心教唆我和师弟?”
段非烟口中叫骂着,勾上鱼饵,再次把鱼钩伸进冒着白雾的冰洞里,双手凑在嘴边哈着气。
忘川谷下有热泉,又因阵势低凹,虽已是寒冬腊月,谷内雾气仍然缥缈不散。
此时,正在忘川谷内遵循叔叔教的体例,用红薯酿酒的苏婳,却听谷外凉亭方向传来一声独特的鸟鸣。
“幸亏阉贼只看重燕戈行身上的两份奇功,却没说也要把只会那剑法的常牧风留下!”
燕戈行和师兄又去白阳城外探听赵破虏的动静了,临走之前,燕戈行曾抱怨嘴里已经淡出鸟来了。为了给燕戈行一个欣喜,她才问苏婳借了鱼具,来到忘川谷外垂钓。
这位从小在澜沧盟中长大,众星拱月般的大蜜斯,固然爱憎清楚,却不晓得察言观色,有几次竟劈面萧瑟了常牧风。要说那常牧风也真是的,论长相,论武功,本身又哪点比不上这飞扬放肆的段非烟?
把本身的肉汤吃喝了个洁净的燕戈行目睹师兄碗里还是满的,不知死活地对着崖下大喊大呼,也不等师兄答复,就端起碗来喝了个洁净。
“叔叔!”
苏婳连连点头,“常少侠当真是错怪我了,要我说二位少侠都是人中龙凤,只是各有千秋罢了,只可惜段蜜斯眼里只瞥见到了燕少侠的好,却没看到常少侠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苏婳嘴角的含笑仿佛秋风拂过江面,她接过段非烟手中的鱼竿和蓑衣,用心打趣道:“莫非鱼汤只给燕少侠,没有常少侠的份?”
望着段非烟蹦蹦跳跳向着谷内走去的身影,苏婳摇了点头,心生一计,暗道:“现在,能让师兄弟二人反目成仇的,恐怕也只要这没心没肺的段女人了。”
跟出来的苏婳将一只银酒壶递到常牧风面前,却不忘用钝刀去锯他的心。
常牧风看在眼里,把汤碗悄悄推到了一旁,竟然一滴未沾。一旁的苏婳看得清清楚楚,他脸上挂着苦笑,放在桌子上的拳头握得很紧,叹了口气,拿起了盘子里又黑又硬的细粮窝头。他咬了一口,干脆把难以下咽的窝头重新丢回盘子里,站起家,向着吊楼外走去。
凉亭当中,空空如也,只要一只透明的琉璃瓶悄悄地摆在石桌上,瓶子下还压了一封手札。
零散的雪花缓缓落在冰面上,转刹时便已凝固。
“这下燕戈行该夸我了吧?”
“咕咕,咕啾,咕咕啾。”
“哼,”
“或许阉贼内心明白,以我的才气,不成能同时对于得了两位吧?”
紧跑几步追上前来的段非烟将手中鲫鱼往苏婳面前一凑,满脸志对劲满。
她那里会晓得,聪明绝顶的魏九渊早在薛朝汇报当日景象时,就推断出苏婳能够对常牧风动了情。现现在,单单把常牧风择出来不提,就是怕是以把她完整激愤。归正,他所要的是青阳剑法和暹罗佛拳,阿谁叫常牧风的当下倒是可有可无。
面前好不轻易凿开的冰洞里,咕噜咕噜冒起一串水泡,鱼漂抖了几下,她赶紧收竿,鱼钩之上却还是空无一物。
常牧风冷哼一声,想起栖霞峰中的那二十场比试来,心想,现在我也练了怪僧的内功,就算师弟多学了暹罗拳,也一定就能厥后者居上。可,那毕竟是他师弟,当初也的确是本身不肯下台比武,才落得现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