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燕歌行·云起卷 > 第3章:流云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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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他又俄然想到甚么似的,眼里冒着光,拉着师兄的衣袖恳求道:“求你啦师兄,此次脱手千万轻些。”

常牧风不由诘问,听云道长微微点头,燕戈行却不觉得然。那首曲子固然本身听来也无端悲伤,可还远远未到寸断肝肠的境地。师父武功高强,内力超绝,怎会这般不由挑逗?

心中藏不住事的燕戈行还想要诘问,只可惜听云道长已经抱起古琴,携着羊皮卷飞举腾挪进了本身房间。燕戈行想要去追,却被师兄举臂拦下,对他悄悄地摇了点头。

一段话,说得师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泰初乐律当中,他感受本身是那样纤细,那样有力,想要抓住某些东西,双手却空空如也。

“有些人,有些事,为师终其平生也逃不掉解不开的,你们师兄弟二人又怎能独善其身。”说到此,他猛地展开双眼,盯着面前的二位门徒核阅半晌,忽又哈哈大笑起来:“也罢,既然逃不掉,那就了了各自前缘罢。”

“我和师兄也听了,为何安然无恙?”燕戈行本想看看那琴谱,却被咳嗽连连的听云道长卷了起来,递给了身边的常牧风,表示他重新收进木匣中。

“去,站两个时候的梅花桩,今晚不准用饭!”

“逃不过的。”

他不明白那琴声到底何意,只是体味到了从未有过的伤感。

“哦。”燕戈行一下子没了兴趣,懊丧承诺着,向后退了几步。

说来也怪,那琴声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听着听着,竟让燕戈行这类冥顽不灵的劣徒内心升起一种苦楚之感。那感受开初很纤细,像是寄生在脊骨里的蛊虫,跟着节拍变快,蛊虫沿着血脉垂垂腐蚀,转刹时已经囊括了满身。燕戈行不由闭上了双眼,漫天风雪劈面而来。旋即他又瞥见了苍茫一片的大漠,极远之处似有一汪触之不及的湖泊,饥渴难耐的他奔驰着,想冲要向那湖。琴音急转,却又置身于一片冰窟当中,身边是从未经历过的彻骨奇寒……

两行清泪,竟然从燕戈行的眼角脱眶而出。

焦心不堪的常牧风已经从一旁的树杈上取下裌衣,为操琴之前脱得只剩一层单衣的师父披在了肩上。他猜得没错,听云道长是受了寒,但是那寒凉倒是从腔内升起,与肌肤无关。

他双手操琴,瑟瑟颤栗,一口黑血喷在了琴谱上,现在正闭目调息。

琴声戛但是止,师兄的喊声从观内传来,一下子惊醒了仿佛进入幻景的燕戈行,他呼的从木桩上跳下,疾步奔向观内。

“看来被我说中了!”

近得前来的燕戈行惊奇地张大了嘴巴,他瞥见师父缓缓地展开了不知何时已黯然失容的双眼,嘴角勉强暴露了一丝苦笑:“流云赋公然还是这般凉薄,虽只弹了半首,竟还是肝肠寸断!”

燕戈行猛撞一下师兄肩膀,蔫头耷脑地坐在了石凳上,摊手道:“有甚么好筹办的,归正都被你练了十年手了,也不差这一回。”

“看来有些事不懂也好,有些人不见也罢!”

听云道长一边把琴谱摆好,一边对着燕戈行吼道。猛地将木匣踢飞的燕戈行,捂着脑袋走出了观门。观门外用古柏做成的梅花桩打在峭壁之上,身下便是能够教人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万幸的是,燕戈行固然剑术马草率虎,轻功却比师兄常牧风更胜一筹。一来,他常常受罚站梅庄,二来,轻功是抓鸡的不二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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