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牧风心头一震,却亦觉那掌风可骇,握紧了手中的天瀑剑,对着帷幔前面大喊道:“老女人休要胡说,你跟哪个是母子?”
燕戈行严峻叫道,把潜渊琴丢到一旁,提着雪澈剑便欲上前互助。
见叶无欢破功,常牧风那里肯放过这个机遇,冷哼一声,一剑挥开燕戈行,暴喝一声,直刺叶无欢而去。
躲在燕戈行身后的沈雪吟听出那是师父的声音,蓦地一惊,四下张望。
高台之上的魏九渊遐想起当日义子薛朝的死相,心道是仇家来了,背后双拳运力,脸上却波澜不惊,静观其变。
叶无欢嘲笑的同时,将顾冷杉的人头向前一抛,向着常牧风砸来,常牧风本想举剑相迎,又怕人头里流出的鲜血污了本身的衣裳,侧身向上一旋,躲过人头后,跃上了本来被他掷向擂台中的苗刀。常牧风左脚一勾一提一推,出鞘后的苗刀白光一闪,腾空扭转着,向着飞掠而来的叶无欢砍去。见刀劈来,叶无欢面沉如水,右手往头顶一摸,悄悄摘下头顶上的木簪,中指一弹,那木簪便像是长了眼睛普通朝着苗刀打去,叮的一声,木簪毫发无损,竟将精钢打造的苗刀打出一个洞穴,紧紧嵌在了苗刀当中。被木簪“擒获”的苗刀一刹时变了方向,竟然掉转方向,向着常牧风砍来。面门一刀、小腹一刀、胯下一刀,常牧风眼疾手快,接连躲过三击,定睛看时,才见那木簪的前面竟然有条极细的红线,叶无欢捏着那根极细的绳线操控远处的苗刀,竟如绣花般游刃不足,内力之高深实在令人咋舌。
“咳咳咳……”
常牧风一句话,把台下统统人都骂了出来,不免引发一阵唏嘘。
燕戈行被师父的声音震了一个激灵,心道“不好,把大事忘了”,当下便从背上扯下潜渊琴,举身一跃,踩着众位看客的肩膀,哒哒哒向着擂台上飞去,却又担忧触响了驼铃,不敢过分靠前,直掠过擂台,飞到了擂台前面顾宅别院凸起来的房檐上,跳上屋脊,坐下身来,将潜渊琴横在了腿上。
说话的是那位手持拂尘的道姑,清虚派固然是江湖中的小派,这道姑身上的工夫却也不容小觑,要不然也不会论到她站在台上与常牧风对峙。
但是,四下当中又那里有她的云师兄!
常牧风用手背轻抹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见叶无欢再次倒在地上知她方才一击用尽尽力,此时已是强弩之末,那里肯放过这个机遇。燕戈行还未追上前来,他已左掌运力将散落在地的三五个驼铃吸入掌心后,曲臂一震,直朝着叶无欢的脑袋打去。这一招,用的是鬼谷门的“万物驭用”,若不是先前修炼了怪僧的内功,又有毒虫、忘忧散互助,年纪悄悄的常牧风绝然不能使出来。
可惜,叶无欢与红莲朱阳司徒门主分歧,旗杆尚未靠近,只见她广袖一展腾空卷出一个旋涡,飞至面前的旗杆被其内力所滞,竟停滞不前,咚的一声落到了擂台下的人群中。
燕戈行朝着身下的常牧风大喊之时,叶无欢的一记眠月掌已经打出。
常牧风心中尚在感慨,叶无欢已经落到擂台之上,在见苗刀已被天瀑剑斩得七零八落,只剩几寸长后,手中红线悄悄一扥,卷线将木簪收了返来,重新插入了斑白的发髻当中。此时,常牧风才看清那老妪的模样,只见她满脸皱纹,双颊深陷,春秋看起来倒比师父还要老很多。他又何尝得知,大漠当中气候枯燥、风沙漫天,糊口在那边的人们无一不比中原人士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