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惊惧非常的段非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向着爹爹爬去,面前的常牧风已不再是当年的常少侠,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妖怪。
“呵呵,段女人何时对我客气过?”
“段女人……”
只听咚的一脚,段玉桥已被踢飞出去,身材贴着擂台,扯起一大片地毯,再看时,着地的侧身已磨得血肉恍惚。
一个熟谙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将段玉桥高举到半空中的常牧风回身看时,才发明段非烟正从擂台另一侧爬上来。
段玉桥忍无可忍,猛跨出一步,兜拳便朝着常牧风的左脸打去,拳还未打在对方脸上,却听被钉在木桩上的血人低喝一声,左手拼力一扬,再次向着段玉桥的脖子钳来。段玉桥本觉得常牧风已无抵挡才气,身上也未做防备,如此一来,脖子便再次被他捏在了手中。
沈雪吟暴喝一声,长鞭劈面打出,魏九渊一闪,鞭梢缠在了亭柱上,铁镖激起一片粉尘。魏九渊眼疾手快,已顺势握了鞭梢在手,向前猛地一扥,沈雪吟“啊”的惨叫一声,目睹本身连同鞭子一起扑向了魏九渊怀中,赶紧放手,从高台上骨碌碌滚了下来。
段非烟点了点头,又仓猝摇了点头。
擂台之上,却静得出奇,除了头顶猎猎旗风,和从常牧风口中滑落的血珠打在枪杆上收回的啪嗒声。
段非烟仿佛也感觉父亲那句话有些过分了,忍不住在背后拉了拉父亲的衣衿,小声低估道:“爹爹,常少侠的眼睛是我打瞎的……”
段玉桥只说了一句,喉头便被常牧风捏紧,再也发不出涓滴声音。
“……”
常牧风又咳嗽了几声:“段女人……”
“燕少侠谨慎!”
“爹!”
常牧风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瞥见段非烟用左手在擂台上来回摸索着,缓缓地爬到了段玉桥身边,单手抱了奄奄一息的父亲在怀中,侧耳鉴戒着周身的统统:“爹爹,女儿带你回家,女儿来救你了。”
她微微一笑,将手中那把玉兰花柄匕首举到面前,那匕首可真美啊,白玉雕镂的玉兰花栩栩如生,枝节做成的手柄苍劲有力,枯树新蕾名为惊蛰。但是,她亦知,这人间素净夸姣的东西多数是脆弱的,彩云易散琉璃脆,一如澜沧盟中那青衣少年的惊鸿一瞥。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呵呵呵。”
“哼……”
他口中呢喃,右手虽还钳着段玉桥的脖颈,手上的力度却轻了很多,他断不会当着段非烟的面伤害她的亲人。但是,站在凉亭上的魏九渊却误以为常牧风受了忘忧散的刺激,是要一意孤行杀了很有能够让太子跟滇王撕破脸皮的段玉桥,再也管不了很多,手中长枪直朝着擂台上的常牧风攒射掷出。
“我看你是找死!”
常牧风失血过量,神采惨白,粉紫色的梧桐花从一根超出院墙伸到内里来的桐枝上掉落,落在他低垂着的肩头,又无精打采地滑落到了地上。他尽力握紧拳头,低头看着本身胸前的那根长枪,散落的长发顶风在面前荡来荡去。
听到燕戈行的喊声,俯视着正从台阶上爬起来的魏九渊却不回看,只笑笑地看着沈雪吟道:“那姓燕的少年仿佛对沈女人情有独钟哦,只可惜,我还想学他身上的武功,不舍得杀他,若不然,倒要大发慈悲,成全你们二人一起到上面去做一对风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