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艘划子已经行近,旗舰上的诸位也终究看清了划子上那些人的脸孔,只见他们个个赤足纹面,口中叽哩哇啦地乱叫着大燕人听不懂的说话。那些人的船小,虽没有抛石机,头几条船上却载满了一个小我头形的陶罐,罐子里装满了火油。
……
常牧风白袍玉冠,顶风立于船首,一曲吹罢,重新将碧玉箫别入了腰中。他朝着身后摊开左掌的同时,早已有长于察言观色的部下弓身将装着忘忧散的琉璃瓶递了上来。
沈雪吟伸手摸了摸头顶的那根木簪,嘴角不自发飞起了一抹浅笑。
灵犀岛对岸的琼州水军大营里,一艘艘楼船束装待发。
常牧风眼疾手快,已从一名流兵手中夺过弓箭,嗖嗖嗖嗖连发四箭,射中了站在几艘划子船首的百越兵士。但是,兵士手中的火罐跌落在划子上,激发大火后,划子却未有停下的意义,竟然还是仰仗惯性直朝着各自近处的楼船冲去。
沈雪吟苦笑一下,这个于满江,恐怕早就忘了当初他在四象岛上不顾兄弟交谊一小我跳水逃命的事情了罢?
“邪教二字,只是十三楼的说辞罢了,我等如果这般小肚鸡肠,岂不寒了朋友的心?”
燕戈行冷冷一笑,摆足了盟主的架子,也不说话,跨着方步缓缓行下船去,待走到昂首抱拳恭迎的阮仲年身边时,才侧头抬高声音问道:“传闻阮掌门公开里已跟红莲教结下了联盟,也不知我们前来是锦上添花呢,还是多此一举?你却如何不问问我身后的那些固执,他们到底愿不肯意与红莲教的人同列一席?”
秦镇南的脸上堆着笑,常牧风却不看他,只是感觉一片汪洋也没甚么都雅的,便站起家想着船舱内走去。
一旦前面的大船也引燃了,全部舰队将堕入一片火海当中,退无可退。
汪洋之上,有岛名灵犀,盛产独角白犀。
“是不是灵犀岛的人?”
常牧风一撩披风,坐身在琼州水军都统秦镇南亲手搬过来的红木太师椅中,极目远眺着安静的海面。
……
船舱内,已被秦镇南妆点的像是一座宫殿,除了各色美食美酒,竟然另有一群莺莺燕燕的侍女。
那一笑,泯却的又何止是红莲、青阳两派的几十载情仇。
“师弟,待这一站结束了,师兄一订婚手将你的遗骨送到栖霞峰中,好生安葬在那颗苦楝树下。百年以后,师兄再去上面找你和师父赔罪。”
“不好,是百越人!”
常牧风目光紧盯着行在最前面的几艘划子,沉声问秦镇南道。
一令既出,六艘投石船上练习有素的水兵已经绞动抛石机,嗖嗖嗖几声,燃着火的巨石已经超出旗舰的头顶,向着劈面正欲迂回接敌的划子砸去。
“打水灭火,全速后退!!!”
秦镇南大呼之时,行近了的一艘划子上已经丢出一向火罐,啪啦一声拍碎在了旗舰的船头上,呼啦啦烧起了一片。
劈面的阮仲年已经跳下坐骑,快步迎了上来,从两名部动手中夺过用来搭桥的木板,亲手搭在了船头:“盟主驾到,阮仲年因事缠身,未能驾船远迎,还望赎罪!”
阮仲年天然不知燕戈行内心是乐见他与红莲教联袂的,因为如许一来倒免除了燕戈行很多费事。听燕戈行如许说,阮仲年顿时变了神采,赶紧抱拳再拜,大声对燕戈行身后的人群说道:“燕盟主息怒,我南海一门也是被十三楼逼得急了,才不得不拉拢红莲教强大本身,俗话说仇敌的仇敌便是朋友,眼下还望诸位侠士不计前嫌,其他的事情,等先退了十三楼再计算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