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瞒不住了!”
“欸,哥几个传闻没有,北凉人又耐不住孤单了,几个月来几次滋扰玄阳边塞,传闻已有十几个村镇惨遭搏斗了。”
去那里才好呢,是去处那长年战乱民不聊生的极北苦寒荒漠?还是由这里一向去往东南,去到阿谁大漠当中还风雪连缀时早已山花烂漫的处所?
“你闻声他们说的话了吗?”
吱呀一声,房门翻开了。
燕戈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摇了点头。
起初,他曾觉得栖霞峰下便是天下;厥后,他又觉得澜沧盟外便是天下……
那一日,他和沈雪吟一同在红莲堡外刨开积雪,挖了一方土坑,将中都城来的那五人同葬在了一穴当中。
沈雪吟手中握着银包,和燕戈行一前一后走出门来,眯眼沿着大雪之上的足迹极目远眺,白茫茫一片的大漠绝顶,早已没有了商队的踪迹。
想起这些年来北凉人的各种罪过,沈雪吟便恨得牙根痒痒,只可惜,红莲教在霞岚湾一战中丧失殆尽,她也不再是当年一呼百应的圣使了。若不然,她早就带领红莲教的人杀到燕北戈壁当中,去砍北凉人的狗头了。
“去那里?”
沈雪吟还在深思,本来站在老者身前的燕戈行却猛地拉起了他的胳膊,疾步向着院外走去。他没有再回石屋,看起来,是感觉这里已经不再安然了。天下泛博,想要找个山林隐居,对他和沈雪吟来讲并驳诘事。
哀鸿遍野亦或是歌舞升平,很多时候,只在持剑之人一念之间。
“咳咳……咳……”
好久,缩在他怀里的女子才悄悄地点了点头。
说到此,他伸手握了握插在腹部的长剑,“听闻小殿下……练的恰是这把剑的剑式,现在,陛下托我将它带给你,也算是落了个美满……”
沈雪吟抬高了声音,“莫非你就眼睁睁看着慕容拓有恃无恐,跟北凉人通同一气,肆意霸凌我大燕百姓?”
“咳,是又想要以此欺诈本身的亲外甥了吧?”
老者短促地喘气着,昂首望向一脸茫然的燕戈行,见其并不答复,又道:“陛下暗中……暗中派人苦寻多年,才……终究在一名胡人玉商口中探到你的动静,他派咱家拼上这条老命前来,就是……就是想要奉告你……茫茫大燕,他已无可托之人。现在皇后和慕容拓朝堂之上翻云覆雨,边关百姓已是水深炽热。作为……作为陛下独一的骨肉,小殿下自应以……以天下为己任。”
燕戈行面无神采,死死盯着那把被血染红的流云剑。很久,他才把老者的尸首放在雪地当中,悄悄抽出了流云剑。
一行小字反射着雪光,映入了燕戈行双眸当中。
直到现在,曾经掠杀无数胡人商队的沈雪吟才明白,本来毫无防备的鼾声,比跪在她面前撕心裂肺的告饶,更能让民气安。
他推开的保护的手,猛地向前一步,仿佛想要仰仗仅剩的力量冲到燕戈行面前,却一个踉跄几乎颠仆。燕戈行下认识向前跃出一步,想要去扶他时,却听噌的一声,那名保护的钢刀已经递了过来。燕戈行一闪一挪,与此同时右腕反向上一推,钢刀已经从保护张总脱手而出,嗖地一下钉入了十几米外的雪地中。其他三位侍从见此景象,歘歘歘三声,已各自从马背上奔腾而下,踏雪朝着这边围来。
燕戈行悄悄地将沈雪吟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呢喃道:“雪吟,世人都道我们死在霞岚湾了,我们又何必再让他们记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