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鼓励道:“严师才气出高徒,你好好跟他学,将来打败他。”
“另有绢花呢?明天经太小仓特地探听了,阿清做那些起码五文一支,我看她比来没闲着做,起码也能卖出百八十文。”
严青昊默一会儿,悄声道:“姐,我今后要考武举,立军功,当大官,让皇上封你个一品夫人,每天都穿新衣裳。”
不过数息,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外间的灯光晃出去,影影绰绰的,照出个高大的黑影。
尚未拿定主张,就听南屋的门开了,说话声便更加清楚。
陆安平列举的罪行中就写了这条,前面还跟着一句,“国子监是净水衙门,月俸不敷十两,罗阁老自认两袖清风洗手奉职,罗家为官才只三代,试问何来如许财产,可供这般华侈?”
严清怡放下窗帘,挡住了些许冷风,又将屋里的棉布帘子拉好,褪去了外衫。
严青昊摩挲着玄色鞋面上两片茶青色竹叶,不舍地摇点头,“在府衙整天不是跑就是踢,穿不了两个月就破了,留着过年穿。”
傍晚归家的严其华神采却不太好,神情木木的像凝了一层霜,看向严青昊的目光非常不善。
不管是科举还是为官都需家门明净,有个嗜赌又坐过牢的父亲,两人那里另有出息?
“你少跟着掺杂,要不是你整天惯着,老子早就把钱拿到手了,你给我让开。”严其华不耐烦地斥责几句,接着又听到重物的撞击声,异化着薛氏的低呼。
想必,小孀妇已经把田二胖在府衙被骂的事情奉告了严其华。
她早有预感严其华要打她银钱的主张,还觉得会趁她不在家的时候脱手,没想到竟是现在。
现下就等着严其华为私生的儿子讨公道了。
也不知从那里又听来这一套?
不知是说薛氏的手,还是别的甚么。
以树为名,那就是栝了。
严其华却不承情,怒道:“还不都是你惯的?”手一推,茶盅的水尽数泼在薛氏手上。
严清怡无声地笑笑,翻开帘子见两人被子盖得严实,又掩好帘子,伸直在被窝里,全无睡意。
薛氏“哎哟”一声,手背已红了大片。
严青昊承诺了。
严清怡踌躇不决,干脆先不想,将手边鞋子递给严青昊,“你尝尝,特地做得大了些,等穿上棉袜就和缓了。”
清算完碗碟,严青旻按例在饭桌旁看书,薛氏持续糊袼褙,严青昊则在中间蹲马步。
罗雁回就是前车之鉴,曾经一夜之间输掉五百两银子。
“你就别跟着推三阻四了,”严其华俄然凶恶起来,“老子好吃好喝养她十几年,花她几文钱如何了,不该该?”
严清怡低声道:“一早晨点不了半两油,费不了很多钱。”
严清怡一样低声答,“不会,你快睡,明儿早些起来把屋子院子扫一扫。”
薛氏还是温言温语隧道:“我手里也没有钱,上个月从箱子底儿找出匹花色过期的府绸换回一两银子,新做了四床被子,给阿昊和阿旻各添了身衣裳,再买了些米面另有墙根那些萝卜白菜,余下三百文没敢动,筹算留着过年……今儿炖的骨头是阿清去买的,阿昊在府衙净水寡汤地吃,回家若不添点油水补补,身子受不住,阿旻也正长身子。”
薛氏叹道:“还那里不足钱,阿旻的纸笔破钞大,阿昊每月要十五文,还时不时买些肉食,又给你打酒,都弥补到这个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