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笑道:“我也就是动动嘴,至于跑腿的事儿有宗人府和礼部的人去做……你这边嫁奁都备齐了吗?”
七爷问道:“昨夜没睡么,一向睡到现在,刚才令人喊你也没喊醒。”
严清怡悄悄叫苦,半晌,硬着头皮道:“七爷到厅堂喝盅茶可好,我不太便利。”
严清怡肚子里空空的,倒是毫无胃口,只略略喝了半碗粥,夹了几筷子青菜就推说饱了。
辛姑姑答复:“约莫申正时分过来的,传闻女人一向睡着没醒,就进里间了,没说甚么事儿。”
严清怡找出来呈给钱氏。
因为此事,严清怡接连低沉了好几天,干脆闷头抄出来十几本《金刚经》,让薛青昊找了间寺庙散出去,这才稍感安抚。
严清怡感慨不已,考虑好久,将才做好的衫子包起来亲身送给七爷。
又撇下林栝孤傲一人。
可就这么一辈子留在辽东,也非悠长之计。
钱氏笑盈盈地看着她们闹够了,这才道:“前天,安郡王妃找到老夫人,说过几天要下聘,你这边没个长辈应对,想请老夫人帮衬着。老夫人躲懒不想应,恰好我刚办完阿欣的婚事,自以为办得挺面子,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何况, 那段日子她跟薛氏宽裕得恨不能顿顿喝稀粥, 又哪故意力再顾及他?
方学士的学问是一等一的好,特别善于策论,不然当年万皇后也不会选中他给七爷讲课。
这话, 清楚另有所指。
实在不可,让严青旻跟薛青昊一道好了,就只怕章越不肯收。
薛青昊低声应了。
遂问道:“七爷几时来的,来干甚么?”
绣娘见她神采确切欠都雅,叮嘱了几句让她多歇息的话就告别分开。
七爷发觉到她的不耐,眸光刹时暗淡下来。
正值月中, 圆盘般的明月高高地挂在天涯,洒下清辉一片。
魏欣羞红着脸道:“等我归去奉告我婆婆和阿薰,就说你背后里编排她们。看阿薰能不能饶得了你?”
再者,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姐姐,是个刚十一岁的姐姐。
严清怡回声好,又道:“嫁奁我也有,之前七爷拟了个票据……”
半晌间,新月提着食盒出去,将饭菜一道道摆出来。
是不是最后她就不该多管, 这类种事情就落不到她头上了?
武将守制得少,特别是妻孝,能容他返来筹办丧事已经不错了。
严清怡百思不得其解,严青旻为何对她的敌意这么大。
她往净房里一看,竟是来了癸水。
这天,钱氏跟魏欣出人料想地过来了。
又对严青旻道:“今后你就跟阿昊一起住着,那几个跟你来的人,你是要留下还是让他们回济南府?”
难怪没精打采的浑身不对劲。
他在济南府收支都有小厮跟从着服侍,原觉得薛青昊也是过着使奴唤婢的糊口,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小厮使唤,还得去干粗活交饭钱。
铺着的垫子上有斑斑暗红。
之前家里糊口艰巨,是她辛辛苦苦赚了银钱供他读书, 也是她隔三差五买点零嘴小食给他和薛青昊解馋。
钱氏诸样查验过,笑道:“难为你,备得倒是齐备。你们婚期定在六月初九,按端方前半个月就是蒲月二十四,宗人府那边会来下聘。我传闻礼书已经送来了?”
刚吃完饭,两位绣娘定时来了。
一晃眼的工夫,就到了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