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母考虑半晌就明白了是哪个何府,笑道:“如何不可?姨母最喜好热烈,巴不得家里每天有客人来玩儿,本来我还担忧你们在这边没个年纪相仿的玩伴,这下好了,今后出门玩耍也有个作伴的人。”
陆安平行动很快, 第二天一早就送来一箱子笔墨纸砚。
蔡如娇抽抽搭搭地跟着大姨母进了正房。
陆安平笑笑,“娘放心,二弟学问做得好,一鼓作气考个进士出来没题目。我就跟着二弟占个光。”
蔡如娇见状,内心便有些不安闲。
高山流水觅知音,而《佩兰》……严清怡顿时想起“兰生空谷,无人自芳;苟非幽人,谁与相将”的句子,这不是自比为空谷幽兰欲寻知己的意义嘛?
陆安康不给她,续道:“表妹如果只看个热烈,青莲居士词采富丽词风旷达随便,如果想学着作诗,就得好生研读王摩羯和杜子美的诗,他两人用韵安稳对仗工致,最轻易学。别的,昌黎先生和六一居士都写得好纪行,很值得一读。”
春兰笑道:“可不是,二少爷爱书爱得快疯魔了,他本身有间小书房,都是他亲手抄的书,谁都不准动。太太常说,二少爷投错胎了,应当投生书肆里,每天守着书过日子。”
陆安康不悦地说:“不能借给你,前次你哥还说你把他一本集子扯破了。”
严清怡发笑,敢情陆安康还对济南府产生的事情耿耿于怀。
将信呈给大姨母。
严清怡赞道:“洋洋兮志在流水。”
严清怡笑盈盈地出去,瞧见陆安平愣一下,赶紧伸谢,“多谢表哥送的纸笔,刚才写了两封信,还请表哥代为送出去。”
大姨母接过瞧了眼,见一封是送到济南府的便没在乎,另一封倒是送往弓弦胡同何府,遂问:“这是甚么人家?”
严清怡诚恳向陆安康伸谢,“多谢表哥。”
蔡如娇脸颊红了红,嘟着嘴解释,“那又不怪我,是我哥往书里夹了幅小图,我想要来看看,谁让他不给的?他如果肯给我看,我才不稀得扯他的书。”
秋菊想想也是,再没吭声。
陆安康犹不放心, 叮咛婆子将大小盒子搬到西配房, 暴露上面摞得整整齐齐的纸, “这边两刀是报告纸, 平常练字用,那边是连四纸, 写书画画都能够, 那两刀是白咨纸,再有就是谢公笺、磁青纸,能够用来写信写帖子……不管写字和画画,开端就得用恰当的纸笔, 不然用惯了连七纸, 再往磁青纸上写, 不免心胸怯意,就写不出该有的程度。”
此次倒是给蔡如娇送新书,又带了何家的口信,说是何家大女人陪着何夫人往乡间田庄去避暑,要七月初才气回京。何家每隔两三天会派人去田庄回事儿,届时会将手札一并带畴昔。
陆安平无法地说:“二弟就是阿谁脾气,触及到书是半点不通融……蔡家表妹又是人如其名,实在太娇气了。”
大姨母嗔一句,“你个没出息的。”
陆安康也着来了,手里捧着几本书。
大姨母安抚蔡如娇,“那些臭小子没个费心的,别跟他们普通见地,今后阿娇有甚么事情固然跟姨母说,姨母经验他们。当着下人的面的辩论,不晓得的人还觉得如何回事呢?”
严清怡不由看向大姨母。
大姨母笑容亲热,目光里有不加粉饰的慈爱,“阿清,你也得学学操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