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康扭头走了。
他说得确切有事理,但连七纸差未几三十五文一刀,而磁青纸一刀需求十两银子,写坏一张就华侈一百文,平常人家的孩子谁敢随便写?
大姨母连声道好。
此次倒是给蔡如娇送新书,又带了何家的口信,说是何家大女人陪着何夫人往乡间田庄去避暑,要七月初才气回京。何家每隔两三天会派人去田庄回事儿,届时会将手札一并带畴昔。
陆安康从中间丫环手里接过书,不忙着递给严清怡,先细细叮嘱一番,“这是我平常看的,表妹必然要珍惜,千万别折了角,也不能扯破页,更不能洒上茶水洇了墨。”
严清怡“吃吃”笑,“那样书肆里一本书都卖不出去,不得亏大了。”边说边脱手,将文房四宝摆在南屋玉轮洞窗下的书案上。
看起来高雅又风雅。
大姨母回身又骂陆安平,“说让你去书肆买,如何不从速买了来?”
另取一张淡绿色谢公笺给何若薰写信。
陆安平暗皱下眉,唇边却带了笑,“好,我这便去找。”
将信呈给大姨母。
正说着话儿,蔡如娇走来,娇声问道:“大表哥,我的呢,我也想借几本书来读。”
严清怡屈膝福一福,“有劳表哥。”
严清怡婉拒,“一起从家里出来,姨母没少在我身上花银子,这些天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是之前做梦也想不到的好。姨父固然有俸禄,但一人哪能养得了阖府这么一大师子,我不能再累及姨母破钞银子。”
严清怡发笑,敢情陆安康还对济南府产生的事情耿耿于怀。
陆安平真是很细心,光是谢公笺就有杏红、粉红、淡绿、天青另有浅云五种色彩,非常殷勤。
信很简短,只说了本身何时进的京,目前借住在姨母家,请她得空过来玩,不过寥寥数语。一样用蜡油封了,拿着往正房去。
话音刚落,雨荷掀了门帘回禀,“严女人过来了。”
她是会做针线活的,平常懒得做罢了。
严清怡推让不过只得收了,回到西配房翻开荷包。
一时既妒忌严清怡伏低做小地奉迎大姨母,又悔怨本身如何没事前想到这一招。
“不成理喻,”陆安康神采黑得像锅底,“我的书绝对不会借给你看,”又盯着严清怡威胁道,“你也不准借给她,不然就把书还给我。”
恰是相传千年的古曲《流水》。
蔡如娇脸颊红了红,嘟着嘴解释,“那又不怪我,是我哥往书里夹了幅小图,我想要来看看,谁让他不给的?他如果肯给我看,我才不稀得扯他的书。”
蔡如娇抽抽搭搭地跟着大姨母进了正房。
将信交给陆安平,“从速打发人去送。”
再过几天,何若薰果然递了帖子上门,和她一道来的另有位严清怡压根没有想到的客人……
“十几曲吧,”蔡如娇扳着指头数,“《高山》、《流水》、《广陵散》都学过,不过练得最多的就是《流水》和《佩兰》。”
严清怡略翻几页,不由讶然,“这书是表哥本身抄的?”
秋菊想想也是,再没吭声。
大姨母嗔一句,“你个没出息的。”
幸亏,她脑筋也算机警,让丫环秀橙抱了琴过来,“我给姨母弹首曲子解解闷儿。”
因怕婆子说不清楚, 陆安平站在桂花树下,一样样指给严清怡看,“这一包是新墨, 这包是旧墨, 大盒子里是几种湖笔,有兼毫有羊毫有紫豪, 小盒子是写大字的明白云和大楷笔,再有盒画画用的大小红花、蟹爪等,底下是各色纸张,表妹看着哪样合用随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