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是对忠勇伯上了心,可云楚青却不是很喜好她。
彭老夫人面上就透暴露一丝几不成察的骄易,口里却道:“东西太贵重了,小孩子家那里戴得了这个,别折了福寿才好。”
她本是粗哑的声音,平常叫唤风俗了不感觉刺耳,可今儿听到她挤着嗓仔细声细气地说话,竟然说不出的难受。
而彭莹跟彭蕴则是彭老夫人的亲孙女。
严清怡又朝云楚青看去,她紧抿着唇,面色冰冷如霜,眸中明灭着令人费解的光芒,像是不忿、像是仇恨,又像含着无尽的怨气。
“你这孩子,”彭老夫人搂着她肩头,眼眶蓦地红了,“不幸我那外甥女没福分,丢下这么个招人疼的好孩子。都说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别人这般年纪还围在爹娘跟前撒娇使性子,连本身屋里都管不好,我们元娘已经当家理事了。”
带路的丫环解释,“这会儿天已经凉了,热水从厨房送到这里来早就温吞吞的沏不开茶了, 女人就把倒座房腾出来烧水, 也让各家跟从的下人有个歇脚之处。”
就听外头传来个沉稳降落的声音,“云某失礼了。”
钱氏本也跟下落泪,闻言便笑道:“元娘说的是,今儿是她的大日子,我们可得高欢畅兴地给她过个生日。”说罢,抢先取出一串晶莹透亮的手串给云楚青戴在手上,“元娘已经九岁,论虚岁就是十岁,今后都顺顺铛铛平安然安的。”
彭老夫人点头浅笑,锋利的目光核阅般在严清怡与蔡如娇身上来回打转。
严清怡笑着解释,“辰正就出了门,车夫头一次往这边走,路不太熟,就绕了个大圈。”
彭老夫人打量几眼,“这是西洋泊来的琉璃,刚从我还觉得是翡翠?”
云楚汉倚在钱氏怀里点头,“我留在这里,跟姐姐玩儿。”
走进快意门, 是极小的一进院子,模糊可见穿戴官绿色比甲的丫环在倒座房繁忙。
大姨母与严清怡她们忙施礼问安。
钱氏笑着应和,“红珊瑚虽难寻,我们家里的女人们也不是戴不得,我瞧着珊瑚材质浅显,这雕工实在精美,那猴儿跟活了似的。元娘本就是个坐不住的猴子,这会儿两猴凑一块了,更得闹去吧。”
大姨母笑道:“那里用得着这么费事,一复生两回熟,此次不晓得下回不就认了路?”
彭老夫人一边说,眼泪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滚。
一句话,不但化解了常家母女的难堪,并且逗得大师都忍俊不由地笑起来。
云度浑厚一笑,对云楚汉道:“走,我们往外院去。”
内宅里,若不是离湖、或者死水近的处所,都会在院子放口大缸,以便走水时急用。
平常女眷往别家做客时, 贴身丫环不便利进屋的时候, 都要站在院子里随时等待传唤。春夏的时候气候和缓不感觉如何,可这暮春季候在外头站上一两个时候, 实在让人受不住。
走到东直门大街时该往西边拐的,但车夫径直往北走了,几乎走到国子监。
云楚青笑盈盈地让了她们出来。
云楚青在家中居长,乳名叫做元娘。